2009年3月31日星期二

给三月写个注脚


捉住三月的尾巴,给自己熨烫一丝温暖吧。

这时季,呼吸总是有些急促。一直不想提起的压力,关于生活的,关于健康的,关于经济的,加上工作上的,排山倒海似的挤压在我肩膀、胸膛。

却要装着不露痕迹。想想这是我的悲哀吧。很勇敢地告诉自己这一切终会过去。其实武装的勇敢,很多时候是不堪一击的。这道理我清楚。

书几乎不看了。看得多的反倒是电视。原因是不必想太多。看娱乐,偶尔也会大笑一阵。看体育,输赢把日子的涩排除掉了。看西片,除了被精彩的情节吸引,尚可学一两句外语。就是,不必想太多,远比看书写作轻松多了。

每个工作日,总是抵赖着光阴,最迟到校。教学是认真的,很少打折,成效却一般。这叫我耿耿于怀。其实我的身体不允许我恼怒,那样子很容易疲累,甚至会忘了按时吃药。结果是总在凌晨里醒来,再也合不上双眼了,然后极其无聊的玩起电脑游戏,直到天亮。

不晓得,这样子的迷茫会延续到什么时候。所谓人间有情,我依然极度怀疑。当我在死亡边沿走了一遭回来后,仿佛体悟了一些什么,又仿佛遗憾着一些什么。

这一大半年是空泛的白。我想我还在寻觅着一枝画笔,尝试为它填涂一些色彩。

蝉歌我谛听


年少的我喜欢观赏蝴蝶,蝴蝶的舞姿最是轻盈迷人,且又披着一袭缤纷耀眼的衣裳。更小的时候最爱在草地上捉豆娘,也爱看蜻蜓点水,总觉得它们像极了临空高飞的小飞机。

如今却对蝉情有独钟。

昔往在老乡鲜少看到蝉的踪迹,然儿蛰伏在这异乡,蝉倒相当常见,尤其适逢艳阳高照的六、七月天,夜幕一垂便有许多蝉儿急着弃暗投明。

蝉鸣听进人们耳朵常是一片絮聒,那是一曲无止境的“知了”。实际上大家都有太多事待做,哪有心情去倾听它的无奈呢?况且其样子看起来端的是毫不起眼。

也许我的性情较为孤僻,对于蝉儿的鸣唱,我不但不排斥,反而会仔细聆听那到底是一声声痛苦的悲吟,抑或一串串临风高歌的欢唱。我常想,蝉嘛,该是属于孤独寂寞的,否则那蝉歌缘何如斯冗长单调?

最引我注意的还是那对薄翼。有时不免怀疑,那般超薄的衣裳,可耐得住天寒雨冷的侵袭吗?偶尔打扫斗室时,发现地上或窗叶间留着一小截透明的残翼,于是便想那蝉儿若非丧失了生命,可又会长出一对透亮的翅膀?当我目睹蝉儿振翼疾飞时,我才对它拥有看起来脆弱不堪的翅膀另眼相看。这世上有太多事物,都不能只看表面的。细细思量,那薄袭翼衣正把它的负荷减至最低点哩!

据说蝉儿也可炸成一道佳肴,有人更竖起拇指大赞香脆可口。我不愿说这行径诚属残虐,但放它们飞回林间该是件再好不过的事。至于将“蝉蜕”,即使是蝉儿本身也会高唱欢喜的,毕竟它“知了”那仅仅是它迈向成长时蜕落的外壳而已。每当我发现蝉儿被困在室内时,便用手指捉住其翼,再推开门或打开窗临空一抛,以目送蝉儿喜滋滋的奋力飞离,那种欢愉的感觉,竟是踏实得很。

宇宙万物,原本就有它的空间和附属。蝴蝶恋花,是一种自然;草丛,一直都是蜻蜓的家乡,而蝉,本来就属于山林,它真的孤单也好,寂寞也罢,甚至是谓之为无聊,我们何不宽宏一些,接受它偶尔的扣访和谛听它浊沉的歌唱?最低限度,它从不伤害我们。

有一回学生在班上捉到一只蝉,那是个频频悲吟的小家伙。我对学生说是你们把它弄痛了呀,所以它才那么伤心。学生和我都笑起来,他们问我这虫儿为什么会叫得那么响?我反问他们:什么这虫儿,你们懂得它的名字吗?结果一片静穆,学生无言以对。于是我就地取材,说这昆虫的名字最简单,只有一个字,就叫蝉。我也告诉他们蝉的鸣声从哪里发出,其实不停嘶叫的都是雄蝉,不像我们人,通常较爱哭的多数是女子。

大概因为我向来独来独往,所以对蝉的喜爱颇有“爱屋及乌”的倾向。试问什么昆虫常常高唱知了,却又那么孤单呢?是蝉,一定是蝉!你会如此脱口而出,我深信。

如果你过往嫌蝉过于喧哗,不妨找个机会,换个心情去听听它的嗓音,也许在嘶噪里边,正匿藏着能够吸引你共鸣的召唤,要是噤若寒蝉,才叫人无处可觅呢!

2009年3月27日星期五

花为谁开你为谁等待





那一阵子,厅里总摆着一瓶花。嗅吸不到花的香味,只是,摆在那里,静静地,稳稳地,仿佛可以熨平我的心情。

花当然是我插上的。我喜欢天堂鸟。大姐家前面有两丛,橙色的,竞相展翅朝天了望。我也只是折了一枝,带叶的,一片或两片吧。配上满天星、变叶木,简简单单的,行了。也就摆着,都不怕访客笑话。

也许,仅仅为了一种感受。是思念吧!我想。

一向对花没什么感觉。我喜欢的是看鸟、赏鱼,甚至一只蜘蛛都比那些璀璨艳丽的花开来得强。直到你拆穿了海洋般的藩篱,努力经营着不可能的想望。给我砥砺,储蓄我的信心。我的孤傲最终还是瓦解了。

很长的一段日子,我爽朗地笑着。原来,悲伤是可以遗忘的。牵你的手,在暗夜的岸滩,为你唱着不完的歌声。你总是轻轻浅浅的笑,一只手来回拨弄我的黑发。有时,我们散步在老乡的小径。你如数家珍般为我解说花语,几乎每一朵花,每一株翠绿,都有那么一段美丽的故事。

那时,你已在海外休完学业,开始在一间花店工作。你说,T 城那么大,人那么多,而你的寂寞却还是那么深。偶尔,你会在我一早醒来来电,什么也不多说,只是一声问候。而我,行走的步伐轻快了,做起事来也特别顺手。

有一次你回来,一声不响的跑到学校找我。同事们七嘴八舌,也许是有许多的意外。我鲜少跟他们谈及感情的事。呵,是没有,从来没有。下了课,我带着你在城里走着,话说得很少。你问我是不是生气了,我假装点点头。其实,我有点措手不及,只是这样而已。

我带你去吃大排挡,那里人声鼎沸,我开始有了幸福的感觉。你低头吃着咖哩面,一头的长发乌亮柔软,我看得傻呆了。回到我的住处,房东太太对你比我还热情,嘘寒问暖的。后来你不准我用蚊香,怕我被毒坏了,我还笑说“无毒不丈夫”。我们几乎是认定了彼此不可能在割舍,你央求我给你买戒指,可是我没答应。

你走后,房东太太老劝我别辜负你,说等着喝我的喜酒,同事们也笑说原来我的冷酷只是伪装。我记得,你想找块地,盖间木屋,种些花草,一辈子平淡度过,和我。我有我的难处,我有我的想法,还有我一颗仍旧狂野的心。我清楚一切没那么简单,因为我用了复杂围堵你的单纯,以及渴望。

我开始收到你寄来的书,文学的、花卉的、地理的,虽是我喜爱的,拿在手里看在心里却感觉十分厚重。也许,因为我的任性、贪玩,注定花开但不果的输局。我不再给你遥寄长长的想念了,语言日渐短绌,生活和心绪都失控。

终于你忍不住又飞回来了,费尽心思想挽救我的放飞。散。一句话,我说了,用冷漠和残狠包裹我内心的痛。你觉得有点莫名,但我还是决意让你带泪离开。是遗憾哪,最后的结局就叫着分手。

房东太太没缘喝到我们的喜酒,几年前也远离了人世。你走后的第二年,捎来了婚讯,说再也不会回来半岛了。那些书还留着,我鲜少去翻阅,似乎有些畏惧掀开过往的伤痛。草地上在雨季淋漓过后开满了一些小黄花。那花儿纤弱地抖动于风中,我也失去了搜查花草树木的名字的劲儿

岁月就在平淡中流逝了。偶尔看见花花草草,我依然会想起你。或许那时候的你,看着店里形形色色的花儿,总会轻问花为谁开你为谁等待。而此刻,怕是连我的声音都早已模糊了吧。

嗯,旧事一件,我记下,算是悼念一朵情花的枯萎。花为谁开你为谁等待,我以为,你早已不想不问了。

2009年3月22日星期日

谱写一厥心曲,遥寄给你


**为什么要有雨季**

雨,开始落得殷勤了。天空像极了饱受委屈的怨妇,动不动直在流泪。
为什么要有雨季呢?这般的扑朔迷离,是否在浅吟未竟岁月的凄迷。
每每一翻开报章,心中的清凉顿时匿迹,取而代之的是潼潼高涨的热焰。
是呵,挂在岛上的风云,仿佛在酝酿着大风暴。而我们痛楚曲扭的心情,谁知道呢?有人说,这已经是个疯狂的年代,是非黑白,都可以是假象。
我突然记起一位朋友的感叹,他说--我们只是扎根而不被林中树木认同的树。于是我不断回想,在这风雨飘摇的季节里,我们失望了多少回?退缩了多少步?受伤了多少次?愤懑了多少遍?
为什么要有雨季呢?是否风暴过后,才有雨过天晴,也才有暖阳普照?
却鲜少有人仔细思索,为什么我们的声音不曾一致,步伐也总是零乱。为什么?在据理力争的背后,有献媚奉承;在伸张正义的同时,有折腰求全。为什么呢?
我望向窗外,雨正滂沱,或许,一切的声音语言,都得叫雨水给淹盖了。

**为你唱一首老歌**

冷不?此刻的你?
听得见吗,拉让江凄切的声响?
有没有收到,那卷录着我深深思念的卡带?
还看不看星星?我这里的最亮。
一天去开几次信箱?风雨不改?
两百个日子不见,还哭不哭?
那本日记簿,塞满了心情文字没有?
那些诗抄,懂了没有?
那些梦,圆了没有?

都没有?没关系。
我来唱支歌给你听,为你,为你唱一首老歌--
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天明去......

天明去,天明就去。我............那夜半你来不来?来不来?
为你唱一首老歌,哪怕多了一道南海的距离。
再来一遍--花非花,雾非雾.......

永不倦。直到岁岁,年年。

**星城一片宁静**

星很稀,城,很静。月亮,贴在空中。街灯,睡在巷口。一切树,一切风,仿佛都不再摇动了。
星城一片宁静。一片宁静。
我踩着自己的黑影,蓦地想起很久很久,不曾如斯清醒了。这些日子里来,浑浑噩噩的,不知撷取了什么,遗失了什么。
于是我便很轻易地忆起 K 在信里跟我说过的话。也不晓得算第几回了,他总好言相劝说读书趁年轻呀!我知我知,我当初的梦也不外挤进那扇窄门。惟在一番忙碌奔波以后,我只想歇息。大概在 K 眼中,我只要苦捱一把日子,梦儿将成真,那么铺展在我未来的日子会比较亮丽。
我明白那叫关心。但经历过几许风涛之后,我对自己总算有了较深的认知。梦,是延续是破碎都没什么不好。重要的是拥抱一束宁静平稳,在心胸。
平伏的思绪不等于消极,我如斯做了注脚。对于生活里的一些琐屑得失,我何须斤斤计较呢?不是说过随缘且喜么?
是啊,随缘且喜。
今夜,星城一片宁静。时过九时,街道经已沉寂。我聆听着自个孤单的跫音,涌进心底的,竟不是惯有的失落。
此际的心绪,一如月儿的澄明,一如星空的宁静。这种感觉好柔美,好踏实。
偌大的夜,偌大的城,我走着。一个人,原来可以是不寂寞不浑沌的。

2009年3月20日星期五

云淡风未轻


云是有愁的,

如果你愿意

仰望


是有愁的,如果你愿意仰望。仰望却不尽是昂首和放眼的那种,还得掏点心思,还得沉默不语。倒不必感觉拘束,自然就好。云不爱喧哗,只有你独自驱足遥望,伊才会把心事敞开,晾在天际。

极。你说。蓝天像一海汪洋,青山似层层波浪,而云絮,和那传闻中的愁绪,异常淡泊地浮在其中,且悠悠荡荡,静待着风起。

,最终还是来了。风叫你想起串串的日子。日子如风疾,如云淡,抑或如歌鹰扬?镶在里边的点点滴滴,在即将告别书香告别学堂的当儿,仿佛催促你好不好将它淡忘,一一地。

几,云碎了容颜。有愁无愁,其实都不重要了。此番停驻只为摄取一抹山水。这一抹山水,不要秀丽,不求绚烂,只需有云的淡彩,有风的足迹。

轻地,城里所有的悲喜,经已渐渐沉淀,也即将远离。一切仅是自然定律,无所谓依依,无所谓惋惜。于是你预言--03年7月某一天,你会比云更淡,比志摩更洒脱。毕竟,你自始至终只是一阵路过异地的风,吹起或撒落,总该头也不回,头也不回.............

p/s 燕子用一把黑色的剪刀,剪断了云的思念,告别了所有的悲喜。我如是。

p/s2 03年的作品。此篇文章被选用在班刊的卷尾。而今,我依然喜欢看云,却怎么看还看不透彻,呵呵。

2009年3月18日星期三

二哥于昨夜离开这世界。

我一直都没去看他。

我们住得很近,但距离一直很遥远。有些事,我一直无法释怀。老家,仅仅剩余缺憾,我一直努力不去记起,也从来不跟人提起。

从昨夜到现今,胸口闷闷的,心情低低的,有点不知所措。

二哥,一路走好。

好友蓝波的一串乡思

多年前我飘洋过海,被放逐到遥远的拉让江畔教书。在那数载蛰伏异乡的岁月里,因为常与孤寂拔河,感思特别敏锐,写了不少诗文。也因为写作的关系,认识了一群文友,彼此相互砥砺关照。

蓝波就是其中的一位好友,他在工作之余,酷爱写诗,也担任过报章文艺园地的编者。蓝波还出版了一本诗集<变蝶>。我离开那里的时候,除了依依不舍,也冀望着将来能再跟他们重相逢。

手头上的这本<变蝶>,正是蓝波送给我最珍贵的东西。读着里边的文字,仿佛正是他那宽容大度的个性在扩散。在此选了他的两首诗,算是我对他的怀念。如今纵是一海的割据,那赤诚的友情还是无法挥抛的。





写给故乡 作者:蓝波

再度
卷起的思念地毯
摊开一途跋涉
走向 故乡
拥我一身劲雨强风

童年的记忆
是一卷录音带
我将放映
旁述欢乐哀愁
与每个同乡
可一张张相逢的面容
都是我的陌生
老迈的记不起旧时
童稚当是过客

故乡的容颜
走过时空距离
已是一段遥远
昔日的画面
色调已淡去
有的涂上新彩
而那两排废墟堆里
再也抓不起
一把埃烬供记忆

可有坚毅的砖塔
往昔站姿不变
在季候风里
飒飒擎立
罩着我一厢愁绪
不知从何 细细
叙起

水花漂在故乡的河上 作者:蓝波

右侧弓腰
对岸整座红树林
突然在我眼前
长高
河与我
平线流向

手中的暗器
一片扁石
自食拇指夹缝
镖出一级三跳
泛起一片赤褐的回涡

机敏的弹涂鱼
惊慌闪着凸眼
(点点,点点)
漂起自个的水花

削出的童年石片
漂到高脚屋下
红树林从
匆匆隐没
对岸

总想以石片
薄薄 削平 河
脸上浪起的皱纹
却被漂成
一路崎岖的水花

岁月在脸上
捏皱的沧桑
用什么来
抚平

爱在他乡的岁月--写在情人节之后



凌晨 1:41,你在梦乡里望见了飞翔吗?
刚刚看完直播的两场球赛。
躺在沙发上,一个人,我享受驰骋、碰撞、过人、劲射、欢呼的那种画面。
经常球赛没看完,就沉沉地睡着了。
昨天是情人节,我尝试遗忘,但是思念撞破我的自私。
答应给你邮寄的贝壳,依然存放在书架上。
其实我想亲手把它交到你的掌心,想望着你忧郁的眉尖舒展着惊喜。
却不晓得要等到哪一天,也许这一切只能算是幻想。

你在逃避着我..........海的那端你打着这样的字句。
我以沉默回答。
那么11月你会来看我吗?--你追问。
我继续沉默。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害怕了承诺。
承诺不算坏事,只是一旦无法兑现时,会更伤人。
伤害你是我最不想做的事。
一直以来,我极力呵护你、疼惜你、劝慰你。
却不是没想过,其实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你不要我消瘦,你说。
我也一样,可我没说,不过视频里的你叫我心疼。
爱在他乡的岁月,我们只能透过文字、眼神交换关怀。
当我清醒以及理性抬头的时候,我清楚地意识到摆在你我之间的障碍。
无力感是那么厚重的踮压在我胸膛。
除却这些,我还是环抱感激和坦然。
把我们抛远的是距离,实际上我们生存在一个同样的国度。
彼此传递温暖,彼此相互爱恋,生命的路程经已做好了如斯的安排。
将来不管怎样,我早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无怨无悔。

aku cintamu sayang,这是我们的爱情密语。
当爱不在身旁燃烧时,我们说好了,一定要试着坚强一点。
很愧疚没能为你遮挡风风雨雨。
甚至在情人节也没有一句给你送上一声祝福。
知道你不会很在意这个。
此刻给你写着这些文字,我想犹胜一束鲜花或一排巧克力吧。
点上一根烟,烟圈飘得好长,散得也快,还跳跃着深邃的思慕味道。
淡淡的。

亲爱的,对不起,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听见我在你耳际一遍遍说着 aku cintamu这句话吗?
仿佛看见,你唇角扬起一丝丝甜蜜的笑意了。

2009年3月15日星期日

雨意



岁末是多雨的季节。每当菜园区上演大戏而鼓声铿锵时,雨总是御风淋漓,数十年来都是这般情景。

隔窗听雨、看雨,感觉十分温柔。雨打在屋檐上,宛如撒豆成兵;雨落在池沟里,叮叮咚咚,活像一串清越的旋律。

许多校友爱在雨中打篮球,直说刺激又清凉。那种年轻的激情,唯许多年少的昂扬放怀,早受岁月的洗涤而不复存在了。

于是我偶尔会选择在雨天里弹琴。坐在琴键前,我是音乐的主导,任意选择某款音乐和旋律,任意用某种乐器,弹出一曲曲的琴音,应和着室外淅沥的雨声,心里是满溢的清澄和安祥。

在雨声频繁的午夜或凌晨,我时常离弃被窝的温暖,捻灯开窗,让特别活跃的灵犀,化成文字,徐徐填入稿纸的阁楼里。这种踽踽独行的寂寥,我一直颇刻意地体悟着。然而外头的风雨声,恒常地抚慰着我的心版。往往完稿之际,雨的泣诉也停歇下来。

前阵子在一次雨夜里飞驰狂奔。当意识到前端有物体倒在路中时,已来不及煞车。猛然一撞,人是没事,但左手的食指和拇指间的肉掌裂了一道缝,血岑岑淌流。天啊,怎会意料到旧宿舍的停车棚会经不起一阵风雨的吹袭,整座飞起而倒塌在篱笆外边。

幸亏止了血,隔天看了医生吃过药,也就无大碍了。而今伤口的皮肉已渐渐愈合,岁末的雨却依旧咆哮不停。这一场小意外,使我警惕自己在夜归时得格外小心。尤其在雨中的暗夜,视觉常被模糊了。

但这并无损我对风雨的赏识。每当骤雨初歇时,看看四下绿色植物的舒爽,感受清凉的气温,雨,除却酿成灾洪,还是可爱的。

毕竟,生命中的风风雨雨,总会莅临。该做的,能做的,不外去面对、去走过。若非如此,就无力体悟阳光放晴的阵阵温煦了。

2009年3月13日星期五

爱我的和我爱的人都在QQ上端


所谓看得出来的,就不是悲哀了
喝完下午茶回来,什么也不想做。
打开电脑,开启qq..........
爱我和我爱的人都在上边,以类似的眼神凝望着我。
在窥视我的秘密吗?
有点心虚,我没有言语。

午后的阳光收敛了高温,玻璃窗上依然一片白花花。
可是,很多的故事都改写了。
曾经那么多的语言文字,从另一端闪现出来,屏幕是静止的,却跳动着鲜活的生命力。
一年,我们说了多少话,打了多少字,无从计数,到最后只留下回忆。
或者,什么也没有了。事实如此,我却不舍得这么想。
伊说过的某些话,不时还会迸裂在我的心田。
旁人说啥我不在意,或许他们不知道,我是清醒着的。
什么伤心难受,可以武装,可以伪装。其实,我应该为自己的虚伪汗颜。
可我没有。
很久以前,张艾嘉jj就这么唱着--偶尔有些小小的悲哀,我想别人也看不出来........
所谓看得出来的,就不是悲哀了。

爱我注定悲情。
除了一颗浪荡游离的魂,无法安分固守的心,我什么都给不了。
更深更黑的夜,我在烟雾的弥漫下,企图探寻类似颓然的眼神。
而他给我的感觉是种撕裂般的痛快。
文字的跳跃,歌韵的传递,始终敌不过屏幕的那一抹忧郁。
匿藏在假象背后的真实,是什么样的一种风貌,显然已不重要。
我们恋栈原始的气息,原来,沦陷可以那般瑰丽。
一枚惯于沉溺在虚幻的狂野,是怎么也压抑不住的。
我早已丧失记忆,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如斯放肆的飞翔。
别试着把我捧在掌心,那种成功率近乎零,我说。
幽幽一声叹息从远端传来。
追问--为何分隔两头,为何命运弄人。
我没有答案。
当阳光企图吮吸大地的泪水时,我的情花已枯萎、爱意也蒸发。
然后在夜幕的隙缝中复活。
悲哀么?或许那是别人眼里的说话。
我毫不在乎。
恣情享受深陷颓废的激情,享受被爱的浪潮。
把-我-淹-没。

2009年3月11日星期三

红蜻蜓


黄昏时分,我陪着邻家小孩到屋外散步。和风撩起茅草堆的舞姿,一抹一抹的凉爽涂在我们身上。

走累了,我在石阶坐下歇息。

“老师你看,好美丽的蜻蜓啊!”

我朝向小孩所指之处一望,只见草叶上有只殷红的蜻蜓,披着一件透薄的外套栖息在一株不知名的植物。

大概飞得累了,它忽视了背后的危机。有一只手慢慢伸长,慢慢通往一种捕获猎物的快慰。
“不要捉它!”声音自我口中爆出。

那只手并未退缩,反而朝前探索,唯捉的是一个空。

红蜻蜓及时振翅飞离,并小心翼翼地停歇在不远处的石子路上。是被我惊吓而逃,抑或早有知觉?

“为什么不让我捉呢?老师.............。”

是啊,为什么不让他捉呢?童年的世界如果少了蜻蜓,不就少了一些欢乐?

也因此想起了幼年在草地上追逐蜻蜓的日子。那时候常把一种浆果的液体,涂在一根细枝上,到河边去黏蜻蜓。蜻蜓若不机警,跌落陷阱时,最终将被我们用一条细线绑着,奋力抛向空中。蜻蜓拖着长长的“尾巴”在半空中飞,红的蓝的橙的,高的低的快的慢的,被我们想像成飞机临空飞翔呢。欢笑溢满空间,却不晓得那是一种酷刑!奔跑跳跃的小心灵一阵一阵地笑,又跌又撞的小生命却只能无声无息的哭泣。

妈妈说:“孩子啊,莫捉蜻蜓啦!捉多多要臭头的人家隔壁的大牛就.............”
可是谁理会呢?谁?

“老师,你怎么不说话呀?”小孩用手推了推我的背。

我出神地寻觅那家伙的影踪,但失去了。那条石子路上空荡荡的,除了细碎的石子,什么都没有,先前那一点殷红不知匿藏在何处了。

我恍如梦中惊醒过来。

“蜻蜓和人类一样,也有生命,你愿意别人伤害你吗?”

小孩赶紧摇了摇头,脸上神情仿佛跌入沉思之状。

我笑了。

“可是为什么大人为什么要杀害动物,用他们来做标本呢?”小孩盯着我问。我收回笑容,为什么呢?

“也许是因为自私吧!”我想--譬如蝴蝶,譬如那只红蜻蜓,都是属于花草,属于天空的。

“老师,自私是什么啊?”

“噢,慢慢你就会懂得了............”

慢慢你就会懂得了,孩子,这个世界,这些人类。当你成长时,你将越看越清楚,也越来越模糊。直到有一天,你对孩子说--别捉蜻蜓,会臭头的。我相信,除了爱子心切,还有一点点慈悲的胸怀存在。

2009年3月10日星期二

深邃忧郁-致杨子


    别老是哀叹韶华易逝,年轻应该蕴藏在心底,并非显现在肌肤上。


有些墙堵虽无形却坚实,像筑在你我心间的那道,几经岁月的洗涤和腐蚀,竟未能把陌生这污迹完全去掉。

是你的高傲和我的自卑织成一段长长的距离?谁想到初初搬进“忆稀”时我们却客气到以文字代替说话。这简直不可思议。回首细想又暗暗赞同你的诠释。你说也许我们都是惯于用文字见证心意的人,一旦同屋共处面对面时却拙于表达。

结果我们始终保持淡淡的联系,彼此透过视觉来揣测对方的内心世界,常常又虚无的摸不着边际,像一泓湖水的深沉。深沉是你,虚无是我。偏偏我又不甘陷入僵局,于是笑谑你的白皙,说成属于病态的那种美。见你轻盈浅笑,我会像遭水没顶般无的放矢,惹人脸黑还装作不知。事后,你有无一次又一次宽容我,我不尽知。只是当你轻轻呼唤我的名字,我在闹情绪时,是叫我吃饭也好,是慰言一句也罢,我总要一阵感动,虽然脸上的表情没啥变化。

记得今次离开南城前夕,你送来了默默的激励,予我。我是那种不懂得言谢的家伙,倒把感激的话藏在心底,一遍又一遍。你诚然不愿看我漠视只身的存在,便为我留下这样的文字:“在辽阔的大地上,不管你是多么渺小的一棵树,一株草,却总有你自己的位置。”仅仅一张小卡,我却读出了阵阵温馨和关怀,尽管你脸上流露出毫不在意的模样。

而你的神情缘何挥不掉一种深邃的忧郁?你的笑容,你的瞳光,仿佛很自然地泄漏一股寒意,高不可攀的那种。那是诗人特殊的气质啊!你是写诗的,所以我毋须妒忌什么。人群的悲欢,世间的离合,一山的青,一树的绿,握在你手中仿佛也蒙上多一层伤感。其实你也清楚,人生像你的穿着,有时候也披一袭光鲜亮丽的新装。或许你喜欢一抹黯淡的色彩吧,或者不是,我不知。都说过了,你的人似湖一般深沉,漫澜无底。

一回我摊开你的左掌,让那纵横交错的纹线在脑海中排成一堆语言。于是告诉你你这一生不愁吃不愁穿,又有贵人在旁扶持。当然贵人不是我。就不知那复杂兼优越的个性,能否造成你的胆怯,踟蹰着要不要在暴风猛雨淋漓间去领略那种湿漉漉的感觉。又或许你的偏激和固执,一再是你奋身前进的勇气。

未来又岂可预知?我想,你会理智追寻一条适合你的路向。毕竟人再渺小,也顶着一个属于自己的天空。

别老是哀叹韶华易逝,年轻应该蕴藏在心底,并非显现在肌肤上

2009年3月9日星期一

这样好吗,我的宝贝



让我断绝情感的脐带
一如割破欲望的膨胀
这样好吗,我的宝贝

让我消失在你的版图
正如我远离家的桎梏
这样好吗,我的宝贝

针灸挽救不了我的病痛
夜里蛙鸣传不及方里
说是苟且偷生
虫儿笑我太悲情

南海据说驻扎太多灵魂
粼粼波光掩盖着呜咽
我在白昼豪迈
在天黑怯懦

不是话凄凉
生活的味道早已湿霉
渴望把你紧紧握拥怀里
释放积蓄经年的渴望
但是宝贝
我惊闻生命腐朽的气息

承诺是我熟悉的谎言
谁懂我如何小心翼翼
攀爬剃刀边沿
这样好吗,我的宝贝
青锋那么一闪
许我狠狠了断
夜夜连连拍岸的缠绵

2009年3月4日星期三

我心狂野











风平浪静
沉默的山依然沉默
伤心的树依然伤心
在这青天白日的盛夏
我独自走着绵绵长长的岸滩
观鸟、赏树
想孤独的人生


我知道
那贴在我厚实的胸膛的是
汹涌澎湃的狂野
总想恣情的飞翔
飞过这万顷湮波
飞过这一连山脉


相对而言
日子是青春褪了色
我是
乡野里不安分的魂
守候一世纪的虚幻哪
我的心
早已失落挂愁的枯枝

2009年3月2日星期一

释然

              
     释然     ━写给美月及那年毕业的小瓜


那一次的泪流,是喜极而泣,还是窝满委屈之后的真情流露?

我很想知道答案,很想找一个让自己心安理得的原由。

但我不语。生命的过程本来就由失去和获得交织而成。这厢头失去了,极可能在另一方有所得。

想当初,我决计不提名任何人当模范生。你们探得这个消息后,甚感失望,甚至说没有不是没有罗,才不希罕。

我深深觉得痛心。带了你们三年,投掷了不少心思。眼见你们在各方面仍未臻理想,时常叫我挂虑。

论成绩,你无疑是最标青的一个。但我熟悉你的个性,却万万始料不及你会因我的决定而气愤。不选模范生失望的人肯定会最少,况且你们距离我的要求还有一段差距。想不到你会感觉遭遇有欠公允的对待。

校方坚持模范生奖项不能悬空。在会议上,老师都没有提议任何人选,她们把目光投落在我脸上。身为级任,我不能继续保持沉默。我建议选燕琪,结果在无异议通过了。

你当然没能在毕业典礼那晚站在台上领起那份最高荣誉的奖杯,以及接受观众最热烈的掌声。也许,你小小的心扉受创了,并有所怨恨。只不过这款实景原本就非我所想见到的。

很多个夜晚,我常自责为何要如斯严厉的管教你们?如果说我在四年级那班上课时可以那么轻松自在地授课,且又唱又笑地,为什么一踏入你们班上,心绪即泻沉至底呢?一次次我压抑自己莫气恼,还尝试以较平和的心态给你们上课。

李嫂曾笑说听言我是学校最凶的老师。我一丝都不介怀。我不能接受的,是你们撵不走散漫的求知态度,书念得有气无力,补习班的出席率更没有一回是完美无缺的。你们曾经答应过我要共同努力缔造一个前所未的隹绩,我一直坚信你们可以做得到,否则当初就毋须费尽了几番心思为你们个别定下了目标。

学校惯例在最后一天举行休业仪式。你们脸上挂着依依,轻轻缓缓地唱起了骊歌。斯时我很平静地看着你们,意识到又有一批小瓜即将离开我们,飞向更空广的天地了。我没忘记在致词时叮咛你们务必学好自动自发。只因为它对你们的将来影响深远。

正当大家投入观赏同学们的文娱表演,小六政考的成绩悄悄地传到我手中。我和同事们依然心惊胆跳,仿佛面临一项关于生死的判决。启开一看,我几乎吓呆了。老师们禁不住喊叫了起来。大伙儿欢奋地囔着、笑着、跳着,引发全场人士的注目。

我走向麦克风前,内心再也无法平伏下来了。场面的气氛突然静谧和紧张起来,大伙儿都瞪大了眼,直往我这里瞧。

“今届的毕业生,为我校创下历年来难得一见的好成绩...”

掌声在我报告成绩的当儿如浪潮般一波比一波强劲响起。

就在我怀着无比激动和兴奋的心情宣布你考获全A时,乍见你用双手掩住了脸。不住的饮泣。
大家继续拍手欢呼,气氛变得沸腾不已。

我却一点也不感意外。你是唯一能考获7A的人选,我曾经私下对师长们说。毕竟在十二名同学当中,只有你在多次预测中最接近我们一起定下的完美目标。

而你的哭泣,是否交织着过多的喜怒哀乐?抑或如释重担?

压力处理得好,就会变成原动力。你们到底是走过来了。你们的成绩固然值得庆贺,但它终究会成为甜美的历史,只能当作一个起点和激励,还有更艰辛的征程要走。

勇敢地向前走吧!孩子。一路跋涉下去,望尽江湖千万峰后,你会发觉,当初的遗憾,诸如没获选为模范生或师长严厉的打骂,其实有它的由衷。

说真的,你们原本可以创下更辉煌的成绩,但忆及你们才那么小,我也就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