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2月16日星期二

梦见SARAWAK


















夜里失眠时总爱推开窗坐对街灯撒落的橙黄,遥想前尘往事,重温曾经刻骨铭心的心路历程。喜多郎的音乐宛如天籁,湮远空灵使我轻易地跌入迷思。


更深了,夜的孤寂。当我疲累得无法不闭下双眼时,记忆里的那疋踏实,那块皇天後土,正随著悠悠江涛,朝我缓缓泅泳而来。噢,SARAWAK。


十多年前,我还是一个年轻闪亮的大男孩,带著几许怔仲不安,飞山渡水,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州属教书。


首次坐在机舱临窗往下望时,蜿蜓绵长的拉让江,盛载著浊黄的心事,无止尽的延伸,一如我的挂虑。最终我还是在一座叫星城的小镇落脚了。


星城的夜空格外广阔,净朗,繁多的星子酷爱在苍穹斗歌竞艺。在炎早的季节里,常有不少飞虫叩窗拜访,一声声絮聒的蝉呜,总会撩起我厚重的乡思。感触良深的我选择了入夜挑灯疾书,写下了不少散文和诗篇。


我喜欢我的学生,喜欢他们的朴实淳直,荡坦坦的胸怀。我们曾经共笑泪,曾经为搞好成绩而走过了一季长长的风雨,吃苦,是一种自然,也是一种最富价值的考验!!这是孩子们留给我的最大启示。


随著生活节奏日愈规律後,我渐渐爱上了这一片土地。我把疑惑,投入石隆门一座传说有水怪浮现的蓝湖:我让祥和,萦绕在一间靠海的大伯公庙里的香枝上。加帛的长舟和龟湖,一动一静,都那麽柔美。诗巫的风铃阁楼,溢荡著沁凉的友谊,久久不散。麻罗坡,丹绒见天,泗里街,砂拉卓等,我都印下了足迹,摄取了些许迄今都无法泯灭的记忆画面。


我的另一个丰收,莫过於结织了一夥挚诚的好友。有的在我跌伤了扶持我,有的在我失意时对我虚寒问暖。还有一班爱好文艺创作的朋友,点燃了我那盏即将熄灭的心灯,让我建立起信心的文字的国度里勤加耕耘。


SARAWAK 日渐形成了殷红的血液,在我体内来回窜流,且潼潼节涨。那条通往学校的长路,不再仅仅是漫天尘埃的苦恼。那面烟波千顷的水境,不单是淌流著无限浑浊的乡愁。关爱、责任、省悟和牵引,纵然蓄意匿藏在其中,全被我瞧见了倪端。


只可惜四年光景,我竟然狠狠割切了这条新生的脐带。选择回归,我清楚自己将会有所後悔,有所怨尤。只是我已不能再回首。一九八九年年杪。我孤身飞离砂州,告别了一截年轻生命中最灿亮的青天白日。


如今,我仍然为当初的决定深感恨悔。然而那些再美丽再踏实的岁月,肯定无法历史重演了。或许因为这样,我才会从缅怀中坚定自己,并尝试以更大的包容去迎接不断淋漓的风雨。今夜,或许我又将梦见SARAW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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