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月25日星期日
老乡寂寥
夜神刚刚拖着疲惫的步伐走过八时,T 形街道经已昏昏欲睡。那绽放着亮光的唯有村里的两个食档,还是微弱黯哑的那款。数盏街灯是寂寥的见证者,四下人影也不多见一个。整列店铺的五脚基,歇躺着几只懒得吠叫的狗儿。
吾乡已老迈,溜转的岁月为它刻烙斑驳的苔痕。仅仅四分之一世纪光景,学校里的学生人数锐减过半,如今只剩百人不到。年轻的面孔向往大城的霓虹,蕉风椰雨不过是记忆里的云烟,留不住人,留不住青春亮灿的声音。
遥想当年,我还是提着藤篮子上学的那个稚龄,每逢村里上演酬神戏,龙山宫的戏棚里里外外都是人潮,大伙儿把看戏当作重头要事,急切地等待着锣鼓声敲打起喧哗。那时候赶戏的心情,犹如追赴一场盛宴。我和数位玩伴,总爱钻进后台看戏子上妆,或在日戏散场后到台下寻觅一些金闪闪的戏饰。
斯时最叫人津津乐道的,无非是夜戏里上演“空中飞人”的一幕。只要台上灯光转暗时,就知道好戏即将上演。于是布幕一拉开,戏里的要角靠着后台人员的拉放及钩吊在身上的钢索,在台上你追我逐,飞扑跳跃,刀来剑往,看得我们如痴如醉,几乎是屏住了呼吸。
最叫人惊叹的是“空中变景”。只见黑漆漆的布幕飞舞着闪亮艳丽的蜈蚣和公鸡,相互纠缠着,接着换成葫芦收宝剑。戏里的人物几乎出尽了法宝,以取得胜利。再不就飞出一只能伸能屈的大蛇,四下蠕动着,翻滚着,端个精彩逼真之极。我们的心被牵动了、拉紧了,更为那勇敢除害的英雄挂忧至喝采。
如今,村民早已丧失了赏戏的心情。酬神戏依然年年如期上演,但戏迷都不晓得流失到何处去了。能从头到尾把戏看完的,至多也只有十来个。场面之冷清,构得上今非昔比。大家到戏棚去,纯粹是为了凑凑热闹,或在食档饱食一顿,或随友人干几杯。戏子的动作表情,竟然可以木然呆滞。孩童无法听懂他们在唱些什么。遥想昔囊的我及友伴们,却经常兴致盎然地找个地方分派好角色,大伙儿自编自导演起戏来。没有戏服么,就披条大毛巾,又挥又抖的,总觉得自己是站在台上的艺人,甚至还刻制木剑来个生死决斗。
远扬了,那一段塞满欢乐和热闹的岁月。此番不论新年佳节或神诞日,仅落得冷冷清清的场面。平日更是死寂得令人提不起劲外出,以免面对一贯的寂寥。
偶尔在校舍一楼伫立,于黄昏的余晖下,或俯视,或远眺,扑入眼帘的尽是青草绿树,人烟飘往何处去了?仿佛日渐渺茫啊!乍然惊觉这一疋风景异常陌生,疏离得很,叫人清悟什么叫遥不可及。
事实上这一切全是自然定律。热闹熙攘的城隅是火树银花,是一盏盏溅溢璀璨的灯。人类宛如飞蛾,总在探索采撷一些些暖意。年迈的故乡又有什么?椰子、可可的价格日益低泻。年轻的心灵又怎么会愿意与飞虫、臭汗和劳累为伍?一双双丰硕的翅膀,总得展翼高飞呀。更何况此厢电影院都没半间,卡拉 OK 早已成为过去词,公园也只能在学生的课本找到。二十五年前的儿童游乐场,如今不过是一片莽莽野林。
近日又传来学生欲转校的消息。聪明乖巧的雁琪三姐妹,即将举家迁至大港。再怎么说,那儿也是一座镇口啊!这里终究是穷乡僻壤,还剩下多少值得眷恋的?每个人都在忙于寻找一个出口,找一个人气较为旺盛的地方。
可以想像明年的学生人数将无力逃离退减的命运,学校裁员将成为一桩事实。住了逾半个世纪的海叔两公婆,也将告别老乡,到都城与子孙们共享天伦之乐。如此这般,人次渐渐消瘦,老乡却没有能耐挽留一颗颗游离的心。
也许只有认命了。家乡的水再甜,故居的泥再香,仅能奏成一叠黯哑的余音。从街头绕至巷尾,蓦然惊觉的是,丢空的屋子竟然为数可观。许多墙瓦都断塌了,野草嚣张的向路人宣告它才是真正的主人。
椰涛低喁的温柔,谁会听见?金碧亮灿的晚霞,谁会看见?平和宁静,又有谁会在乎?或许生命原本如斯,那些遗失了的,永远不可能再回归。禁不住要怀疑--我还能呆多久?还能呆多久啊?
寂寥,正是老乡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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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情人节故事……每一个部落格都有在飞翔的梦——梦飞
2009年情人节故事……每一个部落格都有在飞翔的梦——梦飞
他手指快得无影地在键盘上飞梭,并不时瞧荧幕机盘的文件一眼。
“翔,”听见有人叫他,他抬起头一看,是小宁,小宁把手上的一份文件放在他桌上,“这是刚才的货单,戴经理说三日内交上,可以吧?”
他点点头,并嘴角微微一翘回应。
“翔,”隔壁桌的小灵开口,“我来帮你吧,这么多工作,你一个人太辛苦了。”
“好吧,”他把文件交给小灵,此刻她与小灵四目交接,他露出浅浅的一笑,“谢谢。”
一个月后,除了小宁之外,并没有人知道他和小灵谈恋爱了。
不久后的一天下午,小灵和小宁这对手帕交在公司的餐厅里一起吃午饭,他随戴经理出去见顾客应酬去了。小灵向小宁诉苦:虽然他对她百般呵护,但再过几个星期他就要被调到马来西亚的首都吉隆坡去了。
舍不得他的小灵在愁恼着他的离开,而他也为要不要拒绝而柔肠百结——他有公司的合约捆绑在身,不能辞职,就算公开他们的恋情,然后被这家不允许办公室恋情的“布视仁”公司卷了铺盖也得配上数额不小的毁约金。
调去前的最后一天,正好是假日。他带着小灵在槟岛游山玩水了一整天——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的约会了。
晚餐,在浪漫的餐厅里的这一对情侣眼神流露着对彼此的不舍。到最后他们谈的不是情,说的也不是爱,尽是临别依依的叮咛。
快深夜了,他带着小灵来到网咖,常上网的他介绍了好几个网站与部落格给她。
隔天晚上,身在离小灵几百公里外的他在公司宿舍,和小灵煲了好久的电话粥都舍不得关上电话。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虽然嘴里仍是甜言蜜语,但他却越来越少主动联络小灵了。
小灵心里开始忧郁、开始不安——他是不是不爱我了?他是不是另结新欢了?
但又好像不是,他仍保持每个两个星期偷偷联络小宁询问小灵近况的习惯,尽管小宁本身也对他对她的爱产生了怀疑。
那一晚九时正,小灵和小宁一起呆在小宁的家——再过不久又是他打电话给小宁的时候了。
小灵坐在电脑前面,眼神恍惚的盯着电脑荧幕,荧幕显示着一个专门介绍YouTube视频的部落格。不同于昔日,此时的她对眼前的部落格一点兴趣都没有。
小灵看着的不是人家的部落格,是与他最有一次在网咖约会的回忆。
不出乎所料,小宁的手机响了。
“喂?”
“小宁——”
“她还好,”小宁都已经会背他的“开场白”了。
他和小宁沉默了好几秒。
“小灵是个条件不错的女孩子,”小宁开口打破沉默,“可是你最近为什么对她越来越冷淡了?”
“没什么。”他淡淡地说道,“最近忙。”
“忙?”小宁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你忙,就可以不联络小灵了吗?你忙,就可以让小灵孤伶伶一个人了吗?”
他沉默了。小灵把脸别过去,小宁知道她在忍住不流泪。
“你跟小灵好好说清楚。”小宁说,“她在这里。”
“是吗?”他语气就是这么的冷淡,“那请你帮我告诉她,我很忙,忙到连想念她的时间都没有。”
霎时间,小宁不知该怎么回答才是。只见小灵在尽量压抑自己的悲哀,她心中涌起一阵阵的酸楚,她的眼睛湿润了,不敢抬起头来。
“嗯,”他依然冷冷地说,“就是这样。再见了。”
他说完就即刻挂上电话。小灵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沿着痛楚的脸颊无声的留下来。
“别哭……”小宁想安慰她,此时她却忍不住紧抱着小宁的肩头号啕大哭。
晨光熹微,小灵躺在小宁的床上,她在小宁家度过了失恋的一夜。突然,小宁手机响起,是他电邮来的录音片段。
小宁知道小灵只是在装睡,她按下“播放”键。
“小宁,”是他的声音,“很对不起!但是我已经申请了七次想调回中国与小灵在一起,但是都失败了。我真的很不想与小灵分开,但事到如今我又能怎样?我只好不再联络她,让她不在为了我一直在孤伶伶地这么痛苦下去……
可是,我知道小灵很喜欢YouTube,为了不让公司发现,我开设了专门介绍YouTube的部落格,一直在化名裴君,每一天都介绍新的YouTube视频给她……所以,我说忙到连想念她的时间都没有,因为每当我想念她一次,我就介绍一个YouTube视频……一直以来我一直在守护着她,我一直努力在带给她更多欢乐……
小宁,请你不要告诉她好吗?每一个部落格都有在飞翔的梦,而我的梦就是希望就这样一直默默为她带来幸福快乐,直到永远……”
小灵的眼泪从眼角滑落,落到枕头上……
爱一个人,不是要和她在一起,而是希望她幸福快乐。他做到了,他不能与小灵在一起,只好化名为裴君,每天发帖介绍YouTube视频给常常追看这个专门介绍YouTube的部落格的小灵,小灵却一直不知道……
专门介绍YouTube的部落格网址:
YouTube荟萃
showyoutube.blogspot.com
每介绍一个YouTube视频,就是我想念你一次……
——翔。
趁着2009年の情人节快到了,他又第8次申请调回中国,他能成功吗?
欢迎你让这封你我分享の邮件在网络上转发出去飞翔~
梦飞——2009年1月25日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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