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0月30日星期六
轻如羽毛的活着,也是一种勇敢
当杀手窜入我的心房里驻扎时,我常在静默里思索生死的问题。悲恸被我隐藏得滴水不漏,但夜阑人静时才发现那轻轻的生命仿佛一直在往深渊坠落。
2000那年,双亲先后过世,我忙着打理他们的后事,忙得没有时间和空间感伤。去岁二哥病逝,我离老家那扇门那么近,却也没办法去为他送行。对于生死,我似乎看得很轻,总觉得人生的旅程总有长短,能走到哪里就是哪里了。
直到自己两度送院,从鬼门关那边狠狠地脱身而出,才发现,面对生死时,我异常怯弱。是依然眷恋着这尘世,抑或心有不甘呢?某个夜晚我梦见自己变成一片羽毛,在风的操纵下,浮浮荡荡,一点质量也没有。
我暗自消沉着,唯恐一个不小心,就会不留一语地离去。我甚至动过写好遗言的念头。每次读报看到有人因心脏病送命的报导,就会难受不已。生命中舖展着的山风水景,竟然也了无心思去观望。
所谓的怨天尤人,自暴自弃,我都有过。但这一切都在秘密中进行,以其来欺人复自欺。人若是选择痛苦地活着,那么痛苦的程度也只会有增无减。待我稍微清醒着时,也就什么也没剩下了,除了虚空。
因此迷迷茫茫了两个年头,我才真正体悟懊恼的含义。虽然繁重的工作一直紧压着我,但我仍旧尽力做到最好。它是我最后的堡垒,拆了我就什么都没了。
前天,我的胸部又犯毛病了。那种痛啊,决计让你丢魂的那款。躺在医院的床上,护士小姐嘀咕着找不到我的脉,医生提醒我要定时吃药。在等待验血报告出来时,我无聊地看着医务人员忙这忙那,还发现床上有两只死蚊子。蚊子死后脚是翘着的,我可不想像它们那样。
回程中,我突然想要对自己好一点。就算是轻如羽毛的活着,也是一种勇敢。谁都有想做却来不及的事,谁都会有遗憾。只不过,能够试着去减少一些,心里总会踏实多了。
2010年10月23日星期六
那个手抱着泰迪熊的红衣小女孩(下篇)
阿顺,阿根夫妇和我又在餐馆“四人夜话”。我们不时会聚一聚,叹个茶或吃顿饭什么的,然后就天南地北地开聊.
“今天有猛料要送给你。”阿根点上一根烟,贼贼地说。
“啥?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张照片。”根夫人加了进来。
“ha, 就只是照片啊....”嘀咕着,我还以为是金银财宝呢。
“绝对,超一般的猛料噢。”阿顺也搭腔了,显然他们都看过那张照片。
“顶多不就是没穿衣没穿裤的东东,我都sian了。”
阿根也不多卖关子,慢慢细述着:“前几天吧,那时都黄昏了,我的女儿拿着手机往屋外乱拍,结果发现其中有一张怪怪的........”阿根顿了顿,大眼瞪着我。这死家伙,说故事还搞气氛啊。
“我仔细看了看,跟老婆研究了一下.应该是个小女孩,看不清楚面孔,但明显手里抱着一只玩具熊,穿着一袭红衣。据我女儿说那时外边一个人也没有,她也只是想拍树啊草啊什么的。
“stop!”我扬声道,真的不能再让他继续下去了。
阿根也不多说,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说:“就在这里面,我开给你看。”
“不看!我不敢看!”我据实说出心里话。真要看了,待会回宿舍时发现有个红衣小女孩站在大树下或坐在篱笆上跟我打招呼我一定会晕死掉。
“切,你一向那么大胆,这次怎么龟缩了?"
结果,任他们怎么怂恿,我铁了心就是不看。
其实是不敢看。
那顿饭我食而无味。他们继续着其他的话题.但我没办法平静。在想――是不是那个“她”遵守着跟angkong的“承诺”,不再跟学校里的小孩玩和读书,所以只能在外边游游荡荡了..
结果在回程中我几乎是竖着全身的毛孔的,尤其快到校门时,感觉好像有个人就坐在车后面。草场一片黑压压的,树林在夜风的挑拨下舞得特别嚣张。还好,我嗅不到辜老师说过的那种味道,车后面也确实没“人”.我这才安下了心,但很快又被恐惧淹没了......
因为我想起了一桩旧事。
我记起在我念小学时,有个小女孩到学校附近的菜园玩。后来不小心掉进沟渠里,爬不起来就那样溺毙了。难道,照片里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她???都是陈年旧事了,我竟然把它们串连在一起。
也不晓得我是怎么回到家里的。躺在床上时,才发现冷汗直流。马来老师雅蒂前天才向我透露说有一晚她夜宿邻近的马来小学宿舍时,看见草场有个“东西”一直跳跃,过后竟然穿门而入,挤在她跟朋友的床上不肯离去。还有郑老师前阵子在辅导室给小孩补习时,感觉背后还有个小孩不回去座位,于是她问学生怎么不回去坐下,结果前面的学生说我们都坐下了啊。
越想,就越不是味了。我是怎么闭上眼的也不自知。只记得我不断敦促着自己,明天,一定要记得买“惊吓丸”来吃,以及到八景宫拜拜。拜一拜,求神明保佑我出入平安。
阿弥陀佛!
2010年10月19日星期二
那个手抱着泰迪熊的红衣小女孩(上篇)
我始终没胆看那张相片。
记得美美还是一年级的时候,有一阵子,老是莫名的哭起来。我是级任,当然多了一分担忧。美美并没病痛,然在固定的那段时间里(约莫早晨8点左右),她就不断的饮泣。我问了好几回,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奇怪的是,她不是不想说,只是张开嘴巴时,舌头仿佛打结似的,顶着上腭,一句话也迸不出来。美美的瞳眸里闪着一丝丝恐惧,手脚冰冷若雪。
美美是班上功课最好,个性最乖巧的学生。她爸爸不忍见她天天哭泣,打算让她转校。我当然不舍得,找了美美的妈咪沟通、挽留.我弄清楚美美不是因为病痛才那样之后,居然向家长建议去问神。美美一家是信基督的,我向美美的妈咪表明我只是建议 ,由他们去定夺。后来他们真的把我的话听了进去,去问了次 angkong (福建话,神的意思).
过了几天,美美的妈咪拿了好多的零嘴,到学校来分给班上的同学。说也奇怪,美美过后也就没再哭了。我当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学生也没问,也许他们还小,又有零食可解嘴馋也就开开心心地读书玩乐了。
学校平静了好一段时日。校园里读书声、鸟鸣声,声声入耳,听起来还是蛮让人愉悦的。
后来有一段时间,我突然发现老师们在午后不敢独坐办公室。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有天下午,辜老师在批改作业时,突然眼前出现一团白烟,慢慢形成一个人形,在某个位子浮荡飘动着......
辜老师曾经跟我提过,她有一双特别的眼睛,能看见凡人看不见的东西。她常看见她过世了的弟弟回家,这边跑那边动。更让我有点惊悚的是,她说她在驾驶车子的时候,常会嗅到一股尸臭味,在她身边弥漫着,久久不散。
辜老师还透露说,她在女生厕所里,看见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听见了许多奇怪的声音。
后来就发生有几个女生经常在早晨那段时间哭闹的事件。办公室的钥匙,以及老师的东西,也常常闹失踪。
幼儿园的黄老师说,有一回小瓜告诉她班上来了个新的小女孩,一直跟他打招呼,央求跟她一起玩耍。
接二连三的事件,弄到老师们个个人心惶惶,但我们始终没跟学生提起。跟校长商议过后,决定请求神明协助。结果得知原来有个 “小女孩”超想念书。经过谈判之后,董事部依照神明的指示,烧了书本、文具等给那个小女孩。
学校逐渐恢复了正常状况,一直到某天晚上.....
(To be continue...........................)
2010年10月15日星期五
老师不快乐不算什么
老师不快乐不算什么
这个时季,夕阳也疲累了,比过去都迟些下岗。慌乱的忙碌过后,我把倦怠枕在电脑前,不清不楚地睡了一会。生活要是这样的苍白,我难免会心有不甘。但现实的浪潮如海啸,逃避和面对,似乎差别不大。
书越教越没有趣味。过往高筑的自信渐渐瓦解。常感叹,经验是有了,热忱却每况愈下。这是我吗?偶尔心中会响起这么个疑问。顽石当然存在,而且越来越多,可我已经丧失了让他们点头的本事。
现今在华校当老师的,哪个不赶课程?哪个不是批改着永远都改不完的作业?哪个会不顶着接连不断的压力?老师们不快乐不算什么,就怕是很多的都会患上忧郁症。
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可我清楚我的心脏不能再像过往那样盛载过多的压力和工作量。08年两度被送往医院急救的情况依然历历在目。
我很在意学生的学习态度。因为在意,就容易陷入失望的情绪。怎么我们的孩子学不会自发,学不会定时温习,学不会感恩?或许是活动太多了,考试太重要了,家长太宽容了,以致他们感受不到学习的乐趣。当然也有部分的老师没把书教好,且不注重品德的雕塑。
如斯书写工作上的情况,真的有点不是味儿。我依旧会坚持着我一贯的坚持。可惜疲惫积累成堆后,真的会失去欢喜迎接曙光的那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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