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2月31日星期四

向09告别!



岁月是一枝射向未来的箭,只往前方飞驰。

09的最后一天,时已黄昏,一只雀鸟抓着枯枝栖息,没有悲鸣,安静得像剪贴在画纸的图像。

这阵子,我不也安静得连自己的个性也模糊了?日子是怎么过的,似乎毫无记忆,就连说话也成了累倦的一回事。

手机大半时间是关着的。收到一些朋友节庆的祝福,也都没回复。甚至,畏惧一些声音的响起,这般孤立自己,因为有太多的不堪。落魄这两个字,我没央求过,但它确实缠上了我,且不肯离去。

总是看不完电视就睡去,也总在凌晨醒来。我的心事,找不着一个出口下放。最难受的是,还得装着若无其事。

实在很不想写下这样的文字,但久积的情绪若继续强行憋住,真会再闹出心病来。这一年过得浑浑噩噩,但总算要终结了。

我知道,风雨尚未过去,可我不能倒下。

因为我心有不甘,也还对这尘世有所眷恋。

2009年12月4日星期五

书写部落格
















1 敲击心灵的响声


与其说部落格的文字是用写的,不如说在键子上敲敲打打吧,这样说仿佛像是工匠一般,却是实情。电脑就是方便,但没了稿纸、笔,就少了一字一句书写的经营过程。

可书写部落格除了便利,还能快捷发表。投稿得看编者的脸色(哈哈,其实也看不到啦)和喜好。自己的部落格,就不怎么需要担心被投篮,以及文字水平合格与否的问题。此外尚可自己编辑。

要配什么图片,字体要多大,斜的正的,完全有自主权。我想这些该是部落格如雨后春笋,竞相争鸣的主要原因吧。

一个部落格,或博客,就是一个人的心灵王国。每一个晨昏或夜晚,不晓得有多少人坐在电脑屏幕前,思索着文句,敲击着心灵的响声。



2 人气到底是啥东西?


有人说是掌声,是鼓励。人气高,代表看的人多,很受欢迎咧。更有趣的说法是热气,会让人心里暖洋洋的东西。

君不见几乎每个部落格下边,都置放着“访客量”、“浏览人气”之类的东西。里边的数字越长,飙得越高,似乎代表越受欢迎,博客看了也越爽。

实际上能在部落格写出一个春天来的实在是少数,人气也不是什么能吃能用的东西。多做链接,多招揽亲朋戚友追踪或许对提高人气有帮助,但张贴的内容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文字好、内容有深度的部落格不一定高人气。(哈,我不是说我自己噢,看看我的人气,也差不到哪里去的,呵呵!)

所以啊,我只能说人气是个怪东西。



3 有时候,留言更出彩

一个帖子贴上了,不怕没人看,就怕没有回响。有时候,贴文或贴图是冷冰冰的东西,多了留言或评论,往往就多了几分生气。我深信,大部份的博客是很注重读者的看法的。留言也未必要一味称赞,中肯的提出意见,更能显现诚意。


在《大红花的国度》里,最让我折服的其中一位博客是zhongkersze, 在他的留言里看不见敷衍和随便。有时候,甚至比贴文更精彩呢。


此外,在部落格里摆着的留言簿,是个很棒的交流平台。不论是问候、查询、闲聊,都比较生活化,也有趣一些。


我想,一个部落格若纯是贴文,没人去踩踏或留下片言只语也好,那博客很快就会意兴阑珊,趁早关门大吉的吧。

2009年11月30日星期一

那已然消失的旧时风景


再也看不见
牧童牵着牛只的风景
年少逗牛的疯狂
像牵牛花的开放
早谢了



记忆里最动人的草浪
就在风起的季节
茅草昂起白花
在黄昏的蜡染下舞着翩翩
如今踏遍老乡
那疋波浪、那片葱茏
悄然匿迹


曾经
三几个伙伴
在水满的时季
相约戏水
捕捉斗鱼的艳丽
眼前,依旧是雨季
孩童困在屋子里
玩着
大鱼吃小鱼的电脑游戏

2009年11月26日星期四

有一座城,在梦里


         有一座城,在梦里

   
             梦里城市的楼影纷呈交叠  
            车龙,往黑暗尽端一路延伸
               火树银花,霓虹七彩
                  在瞳眸里闪烁
                  在迷失中泯灭
      
                这里,蒐集着寂寞
                 以及膨胀的欲望
                   迸裂的音乐
                 释放飘移的灵魂
                    梦想很近
                     一探手
                 依然抓不住距离
            
                      原来
                    一旦断翅
               再奋力也扑不进城池



 
这首诗在大红花的国度(http://www.blogkaki.com/)刚推出的11月号《哇哩咧電子雜誌》首发。这份杂志办得如何,我也不好说,但很多人都说“赞”。有兴趣的朋友不妨去看看,地址是 http://www.blogkaki.net/download/walile/walile_nov_2009.pdf

这一期的主题是“城市”。

2009年11月15日星期日

情系民丹--我的砂州岁月(2)

之二江边的风




你可曾到过民丹?是涉水而来吧!默默驻守在江边的渡头,你看了多少眼呢?

即使是这里的人,我想也不曾用心灵去想像它的沧桑。有多少人会在这古老的江畔望水饮风,坐享一个晨早或黄昏的澄静?

偶尔我去了,习惯性地只携带自己,以及一枚沉浮不定的心。

而我的朋友最近不晓得从哪来的灵感,写了一首词叫我谱曲。我接过他的创作,不禁哼起曲调来了。

“江边的风,画花江水。。。”他开首这么写着。我以为,这条悠悠浩浩的拉让江,已触动了他内心底诗情。词里边一遍遍重复说--是否我应该保留?

我倒鲜少那么自问。生活言谈间,我办不好要跟他人深谈,不过所有的悲喜都从笔尖下赤裸地涌泄。对于爱憎,我一向十分执著,总觉得有所保留便有所痛苦。当然我没给朋友任何意见,他应是那种善于选择的人,更何况,这可能就是一首歌而已。

江边的风情倒也引我深思。那千顷烟波,被风撩得苍老了。我总爱选一处较少人来往交错的地方,或坐或立,读江的心事,想自己的过去未来。停泊在这渡头的小舟或汽艇少得很,使我想起这世上到底是否真有所谓的避风港?我清楚的是,时限一旦落临,所有舟子总会驶出港湾,去承受江湖上再多再猛的风雨。

常常,风儿在江边来回蹀踱。倘若日子是一首歌,风就该是一小截醉人的过门。站在渡头观景,或坐守一隅独自沉思的人儿,哪个会忍心拒绝江风温柔的爱抚呢?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像风,像一阵过山风,总是无缘长久驻守一个据点,总是要吹向那无尽的征程。

算算,近四年了,我在这民风淳朴的小城,眨眼竟度过无数个长夜。这些年来,读江读多少遍,饮风饮多少回,已不重要。对这块土地,这片江涛,这些人事,却也植下了几许情感。此厢是有许多欠缺,但它的宁静、安稳、淡泊,倒叫我十分钟情。

想我继续飘泊的日子将无法停止,不过我还是决定自这座小城隐逸起身影。如风者的行踪哪会寸步不移呢?飘忽不定呐,早已是我从年少走到此番的重头戏。日后不管掉落在哪一个角落,但愿我不会再再回首。太多的缅怀只徒增伤感而已。

由始至终,我对于民丹的情愫,说得上问心无愧了。喜欢与否,谈不谈应该有所保留都无所谓。我想说的是,拉让江的水将长流我心扉,拉让江的风将长暖我胸口。而我对民丹的这一抹天空从来没有过怨恨。四年了,我在这里搜集了很多快乐。

只要以坦然面对一切,生活原本就是细水长流。其实不少事物,用心点去观察,去思索,释然就是最终最美的答案。

真的,如果你愿意驻足,每一座城镇,每一个驿站,都潜藏着魅力。

当然,民丹也不例外。


小知识:

江边为什么总是风很大?

答案:江边由于水的原因,环境热容量大,温度下降比其他地区慢,易产生温差,容 易形成空气流动(风)

2009年11月8日星期日

情系民丹--我的砂州岁月(1)


之一: 一切从零开始

六月初的民丹,仿佛即将沸腾了。

是一个个飞白的排球,是一声声急促的重扣,把整座小城给擦热起来。

我总以为,只有球季、庆典及文娱表演才能使它喧哗又有生气,平日的民丹是静谧得叫人甘于平淡的。

六月四日那天晚上,不晓得从哪儿涌注的人潮,一波波一列列,全急着要窜进一扇窄窄的入口。
整座雨盖篮球场都挤满了人。数千颗热腾腾的心,都在等待着龙争虎斗的开始,也多在盼望主队能力保冠军的宝座。


先前频频传来的捷报一再振奋这厢的居民。难关,都一一闯过了,每一场对垒都创下辉煌的战绩,三比零啊,看情形要攻无不摧了。而我边看边想,太顺利的过程背面,是否藏有更艰巨的考验。

而本地球员看来都信心十足。毕竟这趟征程无风无浪,且又佔尽天时地利人和之优势啊。素日不辞劳辛的苦练,等待的就是这么一个时刻。而他们,已接近胜利的边沿,只要再闯过今晚一战,蝉联冠军之梦,即可成真哪!

哨声一吹,大家严阵以待。球赛进行了,观众的心给悬挂在半空中。主队先声夺人,一开始便领先数分。掌声、欢呼声都快要把赛场给淹没了。这样看来,民丹怎能不沸腾呢?

场内的气氛蓦地冷却下来。只见对手扎稳阵脚之后,便发挥出较佳的水平。不论扣球,轻放、接发球,得心又应手,加上主队球员屡次发球出界,分数逐渐拉远。

然而观众并不气馁,继续吆喝鼓掌以提高主队的士气。好几次眼看着就要迎头赶上了,却遭对手高昂的斗志和精湛的球技给镇压下来。

先是女队力追不果,接着男队也失利了。殷殷的期望,放空了。我坐在高处,望着四下一张张的脸,几乎全写着失望,还有懊恼。我多想让这场比赛的结局叫更多的人欢欣,甚至叫嚣。偏偏,事郁愿违。

我打过球,带过队,失败的心情最是难受,我也曾深深体悟过。然而除了接受,恐怕没有其他再好的办法了。

退一步想想也全非不好。与球赛攀上关系的人,都会明白世上没有屹立不倒的冠军。平心而论,这一回民丹队在主场失利,主要是因为对手的整体实力较强,而主队临场发挥不佳,加上初赛至半决赛打得太顺利,以及“夺标难,卫冕更难”的心理包袱撵不开所造成的。

如今曾经炽热的心绪经已渐渐平息,在接受失败后找出个中原因,并力求改进,还是能够拼出一片春天来的。胜负已成过去,寄语各省教练及球员,请继续努力,一切从零开始!


后话:我初次离开学院门槛出来教书,就被派到砂劳越。那时多么怔忡不安啊。朋友还笑我被放逐到一个叫野兽(Binatang)的地方。到了那里,我才知道除了想家,一切都很棒。民那丹已被改为民丹(Bintangor)了。我喜欢民丹的天空,很空旷,很干净。我喜欢我的学生,他们纯朴,可塑性高。我还喜欢拉让江畔的水声悠悠。那阵子除了教书,很勤力写作,这个系列,就是孤寂时的产物。多少年过去了,我依然想念民丹的一切,就是没有再回去过,也许,那些美丽和温馨的片断,放在记忆里才是最真实的。

2009年10月16日星期五

今天 --献给B和L




今天
云朵不想习惯性的低头了
陪着太阳微笑
不停息的
陪着,你们打开真爱的天窗

今天
风儿拚劲鼓足了腮子
陪着树叶欢呼
不停息的
陪着,你们经营隽永的姻缘

这是一辈子的约定
一世的依傍
定要
注满长长久久的情牵








p/s: 今天,2009年10月16日,是我的同事汶和玲缔结良缘的大好日子。我借此写了首小诗,祝福愿他们小两口恩恩爱爱,幸福连连。

2009年10月2日星期五

一只野狗








最近,不晓得从哪里冒出一只瘦削的野狗,带着棕褐色的身影闯入了校园。大抵它眼见校园树绿风轻,宁静可以致远,就死赖着不走了。

起初它夜宿我家门前,我赶了几回,朝它丢了几次的小石子,它总算识相的转移阵地,把新建好的脚车棚当住所了。那里朝夕都有阳光洒落,一地温暖,足见它颇有智慧。

后来校长见野狗私闯学府圣地,还四处留“屎”,便吩咐看守员将它赶走。我曾望见看守员之前数遍驱赶那只野狗不果,每次都是你追我逃,一旦停止驱逐它又跑回“大本营”。

上司下了指令,看守员怎敢说不,只得赶狗去了。待我从外头打包好食物返校时,乍见野狗正卧躺在校园路中,任由看守员拿着细木挥打。野狗口吐一声声哀嚎,眼睁睁望着看守员,仿佛在诉求着什么。

我为之触动了心弦,向马来看守员喊了句“Biarkanlah!"。我想到我的上司是以学校的面容及学生的安全为考量,这款理性做法,算是无庸置疑。

翌日野狗在校外徘徊,或静坐在篱笆前的一处石灰地,似乎在寻觅重返校园的机遇。而我却一直在思索着怎么我的感性从来不曾退减。

几天过去了,篱笆门经常还是敞开着的,可那只野狗再也没有走进校园了。

2009年9月21日星期一

奉献和放下   --记小学董事长



都三十年了,记忆依然鲜明活跃,恍如昨日一般。

那一个清晨天空格外净朗,学堂内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大家都把焦点朝你投注,只见你笃定端坐,眼珠仿佛一眨也未眨,剪刀急速在你发丝探索,不消一会儿,一个光头,一次义剪,换得我们热烈的掌声。董事长,大家都如斯欢你,而你总是点头浅笑。

中学毕业后,我离开老乡越来越远,对家乡的孺慕只能深植心田,偶尔会在梦里归返幼时所走过的小径和所看到的风景。

辗转十年,我从年少步入成年,每次在老乡和你碰面,总习惯性的叫你董事长。直到有一天,你告诉我你离开学校那么久了,还那么叫挺难为情的,我这才改口叫你挺叔。

岁月如云烟,三十余载光景,你看着我成长,我看着你老迈,而家乡依旧一片寂寥,没有发展,一切似乎无啥改变,有的不外是人烟日愈稀薄。

后来你把我拉进一座庙宇的理事会当文书,我想到能为故乡做点事,仿照你多年以来的奉献精神,加上你殷殷相约,也就没有拒绝。

不久,你突然因为某些事故不满受人责怪,萌生退意,呈了辞职信。幸亏在我一番劝服之下你才打消退意,应允只留任到届满。

就在今年,你终于如愿放下一切职务,我们看着你病重,看着你消瘦,再看着你颈项和双脚肿起来。偶尔你我两人对坐,抽着烟,烟圈袅袅,而你的语言却渐渐短绌,嗓音也越发沙哑了。近来我常到你店里用餐,见你默默独坐一隅,或躺睡在懒人椅上,鲜有说话,偶尔沉浊地干咳一阵,似乎所有的人事都跟你脱离了关系。

是绝症,你的儿子悄悄地告诉我。简短的字眼,却强有力地撞击我的心湖。今年的庙会,尊贵的国会议员仍然前来看酬神戏,也不忘旧事重提,说你在他幼时如何关照他,疼惜他,如义父一般。他尊称你为阿伯,并如去岁般央请你坐在他身旁。我不晓得当时你心里的感触如何,仅仅望见你的瞳眸里丧失了昔日的神采。

前几天,我照旧到你店里吃早点,见你缄默独坐一旁,屈伸着一双肿胀的脚,地上还有一滩水。吃了吗?我轻问,我实在不懂得怎样开口对你说话。你点点头。是夜我听说你跌倒过,还谈及双脚竟然流出许多水。我想起早上的那一滩水,心情逐步沉落下来。

最后你终于同意让孩子将你送进医院,唯不上两天就出院了。人的征程行至这里,会是一款怎样的心情?我无从向你问起。或许说,生老病死,原本就属于一种无可奈何的定律。你有满堂的子孙,同时怀着满膛的依恋,我如是深信。

然而类似此般等待生命枯萎的岁月,还要忍耐多少痛楚?还要承受多少黯然?生命,本来就怀有它最脆弱的层面。不少人消失得过于突然,令人忍不住悲叹泪流。你能坚持到何时,冥冥中早有安排。我唯一的希望,就只能祈愿你能了无牵挂地离开。人的一生一世,总在不停的负荷,要完完全全的放下,谈何容易?

当然,我还奢望会有奇迹出现,但谓之奢望,往往总得接受失望。 不过,你曾经为老乡为学校所奉献的一切,将不会随风远扬。至少,还有我会铭记在心。人总要向生命的舞台告别,你已经投落了不少心思,积极、负责兼乐于奉献的意义,委实值得引以为荣了。

后记: 成稿的次日傍晚,阿伟跑来宿舍相告--老师,我的阿公去世了。我听了不由得一怔,几乎不懂得回应他。我随即赶往丧府,听到你什么也没交待就离去了的情况。我想,你真的是安祥地走了。而这一篇文字,不料竟然这般迅速成为我对你的追悼。重温里边的情境画面,不禁感慨万千!

2009年9月18日星期五

在这个世界,我倾听过他的感动--记蔡蓝钦



















有那么一把纯净、朴实的嗓音,曾经轻轻撞击我年轻的心灵,迸发出难以言喻的撼动,久久不肯离去,至今。

我就是喜欢原始、自然的感觉。那清新,像未经污染的空气一样;那淳朴,像未经开垦的山林一样。我第一次听到蔡蓝钦的歌曲,就有如斯的感觉。那段日子里,几乎就只听他的声音。

在那段很迷茫外加懵懂的岁月里,听他的歌,心里的波涛竟然可以被熨平,是种很奇特的感受,但却是实情。也因此我深深感激好友从宝岛给我寄来“这个世界”这个专辑。

专辑里的音乐很平实,歌词也很平实,但经蓝钦那把纯净的嗓子唱出,很容易就让感动窜进耳鼓里。学子的心声,少男的情怀,在他轻轻缓缓的歌声里散发着。原来,青春的焕发可以如斯动容。

这个世界”被选为专辑里的主题曲,不虞道理。歌词简易,但写出了现实存在的情况。末段点出关怀和爱的重要性。在这个人情越来越淡漠的世界,人类似乎习惯遗忘去传递温暖了。

在這個世界
有一點希望
有一點失望
我時常這麼想

在這個世界
有一點歡樂
有一點悲傷
誰也無法逃開

我們的世界   
並不像你說的真有那麼壞   
你又何必感慨   
用你的關懷   
和所有的愛   
為這個世界   
添一些美麗色彩

蓝钦把歌唱得很淡很轻,可情感却是到味的。我喜欢“出发”的果敢,喜欢“老师的话”的传神,喜欢“告别忧伤”的洒脱............或许喜欢是不需要理由的,一听之下就心生好感了。

朋友,也许你不知道蔡蓝钦这个歌手,也没听过他的歌,更不晓得他英年早逝。可是,我依然希望你不妨去听听他的歌,感受我曾经有过的感受。

写这篇文字,除了怀念,我就只想跟你分享蓝钦歌声里的美好世界。


附记:

蔡蓝钦网站  http://www.tsailanchin.com/
相片取自上述网站。

2009年9月16日星期三

爸爸和我提的灯笼(童诗)









去年中秋
爸爸告诉我
他小时候提著纸灯笼
兴冲冲绕街游行
突然大风一刮
灯笼冒了烟著了火
爸爸的心
也被烧伤了

我问爸爸
我现今提的电池灯笼
是不是因为不想我
像他一样伤心

你想得太多了啦
一旁的妈妈笑著说

2009年9月9日星期三

血浓于水


或许因为一种程序、几许自然、某些牵挂,每每返乡之际,我总会在一座小城的一个角落逗留片刻光阴,为探望一个叫我偶尔想起又愧疚又心酸的人。

( 她已在那个阴暗霉湿的小房子渡过七,八个年头了。)

一年又一年,我的忧虑加深了。我常忆及她所走过的凄苦。十多年前,我就看着她一直勤奋的劳作。从进森林找野菜,到切煮野菜,喂猪挑水,烧饭洗衣,好多零零碎碎的家事,她做着,总是不发怨言地做着。那粗胖的身躯瞧在我眼里,就像一座稳稳巍巍的青山。

那时候乐观是她的特征。也许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被忙碌的生活积压得喘不过气来。她有一把大嗓子,一扭开即连隔了一条街的姆嫂也听得见,虽常被提醒得降低声量,却一直本性难移。她胆大心细,暗的地方不怕,切野菜时手指被刀割从不吭一声,更绝不畏惧昆虫蛇鼠之类的东西。只是由于她智慧较差,没念几年书再加上家境不好的缘故便退了学。

我念小一的时候,她虽然不会骑脚车,但也把饭啊粥啊送到学校给我。每次都赶在休息节前,那饭菜还是热腾腾的。我吃完后她就快手快脚把饭盒弄好然后往小径离去。临走前还吩咐我要勤力读书,不要输给别人,不要像她一样读书少少。有时我会翘起小嘴以抗议她的唠叨。
( 后来我才明白这叫关怀。)

她并没有放弃学习的机会。偶尔她也看看报纸,对着小说内的情节抄抄写写。字体是四四方方的,倒也端正整齐。她告诉我她喜欢一首雁儿在林梢的歌,把歌词全抄在一张纸上,送了给我,还偷偷的唱给我听。她不敢引吭高歌,因为别人听了会取笑她的。

( 后来我把歌词弄丢了,却忘不了她音调不和谐的嗓音。她唱到--雁儿在林梢,眼前白云飘,衔泥衔不住,筑巢筑不了.............)

不幸的事竟接踵而至。她被人打了,被人用一块带钉的木板毒打,顿时头破血流。我看着她抚着血涌如注的伤口放声的呼号着,第一次哭得这般凄伤。当时我很害怕,担心会有不测,然交织在我心里最烈的是痛恨。痛恨一个有血缘关系却因小故而用狠毒手段来对付她的人。

(后来也就无碍了。可她有时会咬紧唇角说头痛得厉害。她那爽朗的笑声也渐渐地淡薄了,脸上却抹上一层浅显的忧郁。)

我奇怪突然有一天一个陌生的青年人会来我家坐,又听说是专程为她而来的,还带来了一些吃的东西。那人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她的语气倒淡漠得很。我是喜欢那位大哥哥的,他教我玩火柴枝的游戏,让我把那排好的鱼型弯左转右的逗着,又给我说笑话。那人走后,我只听到她对父母说了一句话:“伊话多,阮未呷意。”

( 后来等我稍长及明了“对看”是什么一回事时,她却披上婚纱了。当然对方不是那位大哥哥,人也不怎么起眼,她却不再反对了。)

时光就年复年月复月的流转过去。多年后的今天,她已是三个孩子的妈了。第三个孩子出生时,我在南部接到她破腹产子的消息。当时我一阵心痛,心想她的担子又更沉重了。

有一次我南下念书的时候,临行前我把行李放在她家里,然后跑到百货公司游逛。等到我回到她那儿取行李时,她告诉我三哥已载去找我了。于是我跑遍几个地方,才找着三哥,却被责骂一顿。三哥把车驾走之后,我又发现行李少了一袋,斯时气恼不已,却不得不折回售票处,请求他们多给我一些时限。我背着一身的冷汗和惊悸窜回她的住处,门却锁住了。这一刻我好无助,只好以最快的速度跑回车站。时间一分一秒的飞逝,我真是急如热锅蚁。然后只见她携儿带女又提着行李飞奔过来,嘴里直喊着我的名字,还说我们四处找你呢!但当时我却狠狠地埋怨了她几句,怪她不把我全部的行李拿给三哥。

话一出口我就后懊了。她没有说什么,只叫我到了外地要好好照顾自己。她的孩子在我离去前哭了,更加重我的内疚。坐在车厢里时,我流了眼泪。我想起昔往她对我的呵护,想起刚才她跌跌撞撞地忙着找我的样子,也许孩子的哭是因为她的跑动,而我怎么不体会她的跑动她的沉重步伐她的焦虑全是因为我?

车停在下一站时,我的心灵仍然怔忡难安,回到宿舍连忙写了一封忏悔的信,请求她的原谅。信在第二天寄出,后来问起此事她说没收到我半封信。一直到了今天,我依旧对她怀有深深的歉意,虽然我知道她从来没有怪过我。

今天,我又特意在返家之前去探望她,惟我几乎认不出她了。她在屋外晒衣,我从三轮车上跨下来,提着行李面对着她。她的头发几乎落尽了,我看见只有稀薄的短发挂在她的头颅。我心里涌上阵阵悲哀,那是无情的岁月所刻画的痕迹吗?我轻唤着她,她一如往常的笑着迎我,我却禁不住伤感起来。

外甥兴高采烈地围绕着我,我把饼干巧克力文具积木全取出来分给他们,嘴里却问她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不去看医生?其实我知道这是现实的摧损。三个孩子到底还那么沉重的压着她,加上看店,招呼顾家,仅由她孤军作战。丈夫做泥水去了,为生活。

我在小城走了一遭,才知道有两间百货公司倒闭了。于是我想着她的话,她告诉我这一阵子一辆脚车都卖不出去。这又该怪谁?或许在人生的道路上,每个人都有难以宣告的无奈。然而为何她背驮的包袱会那么甸重?

再次往返她的住处时,我看见了她的丈夫。他的脸颊低陷了,双眼流露着茫然,仿佛一点精神都没有。我还能说什么呢?悲哀的浪潮又翻涌上来。我担心的是怕他们承受不住那亘古不卸的重压。现实的淫威已在他们的肌肤烙下深深的创痛,我全看见了。

除了说一些关怀的话,一点点经济上的帮助,我还能为她做什么?自己的路正等着我去走,我只能做短暂的停留啊!

终得向她挥挥手,却挥不去那份悲愁。

( 她是我的亲人,我敬爱的二姐。)

后记:这篇文字,是在多年前写下的,没什么修饰,发了上来。二姐后来被证实是患上甲状腺颈肿症,在我母亲的劳碌奔波和关照下,总算把顽疾医好了。二姐夫最近好多年几乎是神志不清,在数个月前往生了。二姐的孩子都很乖巧懂事,其中一个还进了大学。我深信,她的苦难会离她越来越远。祝福她..............
血浓于水 Post By:2002-11-21 15:29:00
来源秋雁南回(http://www.backbird.com/) 原文:http://www.backbird.com/dispbbs.asp?BoardID=7&ID=42905&replyID=&skin=1

2009年7月26日星期日

风筝










《散文篇》

宁静是假日的标签,偌大的校园,难得听闻一丝声响。

只有在最近的午后,草场上传来一阵阵笑语,我走出办公室,见上空有一朵朵艳丽的花朵在荡着,楼下的草地上有一伙人在拉放长线,年少的、成年的都有。

原来是放风筝。

那些风筝是都是自制的,体积不小,但飘上蓝天却又不大了。只那么丁点儿,却把他们的满足和欢乐给拉紧了。

我喜欢看风筝。风筝如果失去风儿的扶持,结局不外要失落。风筝放得越高,想收回也得费多一把劲。但放线的人总希望他的“宠儿”会是最高的,最远的,那样子才够刺激。


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放过风筝。总觉得风筝是有生命的。它居高临下,可会感觉高处不胜寒?万一断了线,岂非要遍体鳞伤?

仔细思量,或许我是因为畏惧“跌倒”。生活里的太多挫折,早已磨灭了欲鹰扬长啸的勇气。而生命对我而言,经已丢失壮志凌云的想望。

是故只有仰望,也只能仰望。

昨天阿忠的风筝选择了要恒常悬挂在远处那棵雨树的枝桠上,小冠的“蜈蚣”拒绝腾空且一味遁地而逃,今日又见他们喜孜孜地放出了新希望。

大抵仅有不气馁的意志,才能飞得更高,去得更远。










《诗歌篇》

风起          
风筝重拾了生命          
因为漂泊          
孤寂遽然猛袭          
心态犹如背驮著天空常受的          
种种忧患

风来          
风筝不懂得衡量自己的高度          
终至渐渐飞远          
有人叹曰          
这般细细绵绵遥遥漫漫的付出          
也只为伸展          
一种亘古以来的焦虑

风停          
风筝线断了,或坠在一处深渊          
血迹溢染了天和地          
望著          
一朵希望萌芽至枯萎          
所有的苦心经营          
恰似风一般飘忽          

风去          
雨就快赶来登场了

2009年7月19日星期日

去年这个时季


去年这个时季,我躺在病房里,在生死的边沿来回思索。

心脏有恙,病发时我没能形容那种痛,直到护士小姐在我病情稳住后给我讲解啥是心脏病时,我盯住了挂图边的一行字,没错,就是这个--seperti seekor gajah duduk di atas jantung (宛如一只大象坐在心脏上边)。护士小姐对我胆固醇过高颇有啧言,但还是细心地照顾我,甚至帮我抹身。

护士长非常关照我,我说普通病房人来人往,又吵又热,我睡不着,护士长就让我换进冷气房里,食物也比较像样,我开始觉得好像住宾馆了。就是耐不住孤独。我把三哥带来的报纸看了又看,还走到床前看外边的风景。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一座小草场,站着一排排的树。

我开始想念家里的床味了。医生嘱咐我要定时吃药,不能操劳,洗澡要坐着,要用温水,食物要清谈.............这些我都清楚,但我不喜欢医院的气味。在医院呆了三天后,我频频向护士小姐追问何时能出院。等待总是漫长的,还是一种煎熬。最终我总算可以出院了。我有些兴奋,护士长帮我去掉手脉上的针管时,我感激得只差没有拥抱她一下。

医生放我七周的假,我偶尔会回到学校去教学。不是放不开,也不是要显示我很勤劳。我只是闷得发慌,度日如年,且经常会胡思乱想。好不容易七周的假期过完,原以为我可以高高兴兴回到工作岗位,孰料第一天正式回校心脏又“抗议”了,只得上演二度送院的剧目。
幸亏我挺过来了。一个多月后,我被安排到IJN(国家心脏中心)动手术。手术很顺利,我的气色好多了。后来回去教书时,同事说我瘦了,好看多了。

因为心脏有恙,我常感觉疲累。我依然非常庆幸自己能挺过这两关。人生,不免有些不可预料的事件会发生。平日还是多注意饮食习惯,好好保护自己的心,那样“大象”就不会盯上你了。

一年过去了,我方能写出这篇文字。回想去年这个时季,我曾经跟死神拔河,那真是一段难以泯灭的经历

2009年7月10日星期五

魂语









飘着,背后太阳早已下山了
就如斯孤独地走入寂寞
无法想望另一个世界的颜色
连风都来欺负我
一身空荡被吹散

我携带疲惫蹀踱
很久都不敢回去了
那座古老的城
那对苍老心情的人
还守候着最绝望的等待

一连三载,不再梦
排在眼前的是
遥遥漫漫的无止境
再不会有阻挠的声音了
一路飘着去
不识前方何方

想起古厝,油然惊觉
又冷又饿又酸又空茫
雨一滴滴开始滚落
隐隐听见悠长的狗吠声
望一望这莽莽荒野
不由得疲乏到欲和泥躺下
做最长久的停泊

只是路
显然愈来愈远
乡音听不见,熟稔的也照不见
我这一管瘦削的躯壳
原本就是透明失血的包裹

像这种灼伤的故事
往往在第一道阳光之前中断
不是剧终,是继续
一场痛苦挣扎的延长

2009年7月5日星期日

难为水
























那蚕食脚印的
是寂寞
再柔软的沙
终会沉溺























缺氧的海星,一只
在滩岸拼凑彩绘
























不远的沙排场
等不到吆喝的年轻

























我想,我穷毕一生的张望
也未能惊见
一头鲸的探访

2009年6月16日星期二

仿佛习惯了,远远观望那一分美丽









芸芸众生,我们怎会相遇、相知?凌晨三点钟,跟你道别之后,我听着张雨生的歌声,就想着这个问题。知道是哪一首歌吗?你是不是像我整天忙着追求,追求一种意想不到的温柔?他就这样深情的唱着,我的未来不是梦。

其实,就算是个梦,我也不在乎。我只愿,我们能够认真的度过每一分钟。谁怎么看,怎么想,对我们都不重要。情感这条河流,总有风过留痕,也都会有树影倒映。我以为,让云的淡白跌入,让雨的温柔打落,让鱼的自由悠游,不就是最美不过的风景吗?

早些时候你问我,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给我的第一印象又是什么。我只记得,一切是从笑闹开始的。从没想过,会有那么一个人,用着文字,且又是那么不和谐的调调,闯进了我的生命,敲醒了我沉醉不醒已多年的心灵。

我们,没有承诺。说的也不过是生活的点点滴滴,快乐与哀伤,天气和心情。隔了那么一大截的时空,感觉却靠得很近。透过屏幕打出的一字一句,适时的传递温暖,我们相信,这样的邂逅是冥冥中的注定。那个叫现实的东西,我们是清醒的明白活在各自的脉搏。也因为这样,我们彼此珍惜着缘,其实都意识到最后的结局。

间中我们吵过三次吧。一次比一次凶,一次比一次烈。最后,也不知是谁妥协了,竟然获得更多的谅解、体悟。那种撕裂的感受,异常真实,我是决计不会让它再跳出来,怕的是你我都承受不了。你应该也是如斯的认为,所以宽容渐渐搭建了更坚固的信任。

再点燃一根烟了。这些日子里来,你知道我在某些事有舍不、放不开,小心翼翼的劝慰着我。这一分体恤,我将它放进心底,也很坦然作出了决定。其实,我早已疲累于那样复杂的人事,也不眷恋着什么。这一刻,我忽然很想说一声谢谢你。你也许不知道,你的每一句话语,掉落我的眼里乍成了力量,厚重的那种呢。

我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把笑泪埋得很深,平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你懂得我内心的寂寞,还有不太注意饮食的任性。太过规律的生活步调,会扼杀我的自由。偶尔,你留了一分纵容于我。我时常在想,这是幸运之神的眷顾吗?让我在最孤独的岁月里,觅得你细水长流般的关照。

不是没有想过,将来的我们会怎样。只是,我仿佛习惯了,远远的观望那一分美丽,未必要去采撷,把它握在掌心里。亲爱的,赶紧去找找雨生的歌听听吧。在那一副清越的歌声里,匿藏着很多跟我类似的情愫。有一些话,我真的没办法在你向你表达。

我知道,当你一遍遍读着我这些文字的时候,心里会有什么感触。我不傻喔,真的不傻。就算真的傻,还是值得你轻轻依傍的,不是吗?

2009年6月10日星期三

真的颓废,假的潇洒




妮妮向他示爱。一个真情流露的表白。
很美的文字,还有他喜欢的歌。
但是情感不能勉强。
他表面若无其事,选择了沉默,或所谓的逃避吧。
都计划着要离开了,他实在了无心机再去经营一些什么。
其实一把年纪的他依然过着孤寂,内心实在虚空得近乎茫然。
是必须填进一些什么的。
可惜不是爱情。


不是爱情。
很早以前就已千帆过尽。
那种很强烈的欲望总是焚烧着他的灵魂。
表面装扮淡然、潇洒,实则寂寞如浪,翻滚若烫。
据说他的文字和谈吐颇有杀伤力。
据说而已。
他其实像只吐丝的蜘蛛,网织得很牢固、稳健。
还说不为等待猎物,只为等待风起。
一阵可以将他心事打破的风起。
太阳底下,光芒照不到他匿藏起来的阴暗。





病态。
我敢肯定地说,他就这码子回事。
朋友都难得会见他一面了,听闻是躲起来依恋风花雪月。
当然不只这些。
颓废是没能假扮的,我亲眼目睹他QQ上的聊天记录。
有些语句,温雅如诗,是我想破大脑也拼凑不出来的。
更多的是近乎沉沦的呐喊。
他病了............而且看来不轻。
但是碰面时却一味谈笑风生、若无其事。
是个人才,也是个大好人--大家都这么说。
但是他的眉尖和眼眸总不经意地闪过一丝信息。
有点悲哀。

他喜欢的,只是一桩接近温暖的感觉。
后来他找到了。
如梦幻、如轻烟,那般美丽。
于是他更加努力织网,忘却了响在外头的风雨声。
也丢弃了逐渐膨胀扩大的欲望。
他有点得意地向我吐露一些。
有几个较常接近他的朋友对他说--仿佛感觉到好事近了。
而他总是微微笑,频频说怎么可能。





妮妮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丢下一个难题。
那晚他异于平常地喝着酒,杀出这么一句话。
有什么喔?不过是网事而已。我搭腔。
他说了一个大概,有点语焉不详。
恋就恋吧,爱就爱吧,婚就婚吧,反正你是单身寡佬。
呵呵呵,有些东西你不懂的。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靠的一声,骂他整一个婆婆妈妈傻样子。
“于是我们选择了逃避..........”这家伙竟然唱起歌来。
周围的人几乎同时往我们这里瞧望。

他是酒量不好,不过我想应该是给郁闷灌醉的吧。
只好连哄带骗送他回宿舍。
他站起身摇晃了几下,竟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
都三十几岁了,身材却十分精壮。
我有点妒嫉。
也没我什么事了,正想拔足离去。
一股强大的力量环抱着我,MD,这家伙发狂了。
“凯凯.......凯凯........你终于来了。”他一股劲儿往我颈背磨蹭着。
我几乎咕咚一声晕倒。
幸好我仍有力气用手肘往后一顶,才脱得了身。
“死玻璃,你发神经了?谁是凯凯啊?”
他跌坐在床上,喘着气,慢慢恢复了平静。
“对不起............我酒喝高了。没........没事了,你回去吧。”

我即刻离开了他。
回程中,望着他那所亮着小小灯火的宿舍,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太孤寂了,或许是这样吧。
而我自己呢?自己呢?
又或许城里的人大都如此。

2009年6月7日星期日

独不见归乡路

在浪潮汹涌的岁月里
被放逐到北方的一座山脚下
我想,也是好的
最起码冷漠比残狠来得自然
更自然的
数窗外绿丛叠造的青山
风雨来袭
却道免费沐浴
横瞧竖看,我惊见
入定撑起整疋天蓝


于静默
我尝试梳理心绪
蓦地直想找个人说
紊乱也不是罪过
纵然风疾雨劲
在远离怨恨两百公里的异乡
坚忍痛楚
竟渗着丝丝痛快


单眼皮的灵魂窗户
干涸复枯槁
左边看见温暖的笑,另一边却摄入
康健的体 虚伪的脸
怡然的心 萎缩的手
与钱狂恋的心
两种风景
在子夜闭上眼睑时
交叠成
一溪空空的
独不见归乡路

2009年6月6日星期六

游鱼三句话


不过是呆成一块石头
那叫做人类的家伙
远比我更胜于武装


既是丑态
我也自知而藏拙
倒不晓得谁忘了这一着


我们缠住了安稳
打造一个家
条件是交换孕育的角色

深蓝最下层

我瞪开一半的张望

探视众生的步伐

2009年6月4日星期四

重读自己写过的诗



昨夜一场暴风雨
断了电,断不了无聊
一整个闷热的午后
我重读自己写过的诗
乍觉真正的脉搏跳动
竟止于往昔

那些微弱的声音
伤情也好,平静也罢
都是呼吸的见证
比照今朝的若无其事
至少还保有勇敢

让我把旧诗打碎
重新再造
除了空白,我想
我没有语言

重读自己写过的诗
原来美丽
在于勇于表达
以及
义无返顾

5/30完成

2009年5月26日星期二

长雨奏叠一短歌



潮湿从十月尾蔓延至今夕
冷墙上的温度计
萎缩了自我

独坐窗前
长雨和响雷竞相哭泣
湿答答的泥径
隐没那熟稔的足迹

不来的是温暖
我用双眼依恋出现
烟,飞灭了,茶也凉了
阳光在我的纳闷中沉默

或许沉默就是这一季节的短歌
绿树飘摇风雨中
我懂,他们擅长等待
等待云淡舞风轻
只是你不清楚
长雨奏叠的曲调太蓝
我的守候已湿漉

是首短歌
你就引吭唱起吧
虽然我拨弹的是一把
断弦吉他

2009年5月1日星期五

五月的心事




大概有六年了
长长一串日子,长长的
一种眷恋
里边夹着叶香
半肥肉
和母亲最温馨的身姿
多湮远的往事啊
却在这季节滚烫起来

今天,今天天很空
我温习着母亲的心情
在一座不叫家园的小镇里
把一切该放的都放了
把一切该捏的全捏了
就像把自己包裹起来
左看右瞧
不见了传统的三角形

粽子投入号啕的水泡时
我抬首仰望天空
总觉得它像一座涂满委屈的
平原
悠悠传来诗人的天问
悠悠传来汨罗的呜咽
我猜不透
是哪一桩心事

最后还是熟了
那变形的一团糯米
许多人吃着喜悦
笑问我怎么不敢拆绳
我只好把心事打开
一边想着三年五载后的我们
是否依然如斯丰裕,是否
仍然记得一场壮烈的水劫

请为我煮一壶茶吧
让我将无法吞咽的心事
慢慢呷完
而这种苦涩的洗涤法
能静滤多少忧患
长久以来所坚忍的压抑和创痛
经化成一层丰腴愤懑
渐渐沉淀在
盛满清茶的小杯子里
以及
我们那失去依靠的心中


**********************************
这首诗曾参加过“鲜网”的飚诗活动,有位叫黑眼睛的诗友写了诗评,我收录于下,供大家参阅,同时也当作砥砺。感谢黑眼睛。



评《五月的心事》 黑眼睛

近一段日子来,眼睛我也在不同的地方看过不同的诗
也发现了青年诗人一个普遍的问题
那就是「意象」中的「象」(虽然我自己也写得不好)
很多时,我们都习惯把情感直接抒发
但这种陈铺直叙的手法给人的却只有陈腔滥调
因此,被批评的很多很多
在我人个人看来
我们一直强调的韵味 或诗人的写作 便是
把普通或独特的感受在内心凝聚
再抒述以「景」「物」或「生活」
让读者有一个贴近生活的思考和细味
这是一种细水长流的味道
每见该景或该物
就会想到(体会到)诗中浓浓的情

借以赏识楚盛的《五月的心事》为一写作例子

《五月的心事》全诗的意象丰富。
值得赞赏的是作者对情感和生活间的串连手法,处处暗示。
由题目「五月」,
第一节「一串串」,「叶香」,「半肥肉」,
第二节「该放的都放了」,「该捏的全捏了」,「包裹起来」,「三角
形」
第三节「粽子」,
第四节「一团糯米」,「拆绳」
这一种把生活(事物)的局部细节逐一拆解,又保留特徵的手法
均暗示了「端午节」,由包粽子到吃粽子,令全文统一,结构完整

大概有六年了
长长一串日子,长长的
一种眷恋
里边夹著叶香
半肥肉
和母亲最温馨的身姿
多湮远的往事啊
却在这季节滚烫起来

这里,讲述回忆的开始
「六年」,有点令人想不着边,起了一点伏线作用
「却在这季节滚烫起来」伸延下文,带出气氛

今天,今天天很空
我温习著母亲的心情
在一座不叫家园的小镇里
把一切该放的都放了
把一切该捏的全捏了
就像把自己包裹起来
左看右瞧
不见了传统的三角形

「不叫家园的小镇」,另一伏笔,暗示作者的生活经历
作「我温习著母亲的心情」,却「不见了传统的三角形」,
有一点失落,幻得幻失

粽子投入号啕的水泡时
我抬首仰望天空
总觉得它像一座涂满委屈的
平原
悠悠传来诗人的天问
悠悠传来汨罗的呜咽
我猜不透
是哪一桩心事

「号啕」一词用得好,反指作者号啕大哭的悲哀心情

最後还是熟了
那变形的一团糯米
许多人吃著喜悦
笑问我怎麽不敢拆绳
我只好把心事打开
一边想著三年五载後的我们
是否依然如斯丰裕,是否
仍然记得一场壮烈的水劫

拆解前文伏笔——洪水一劫
(个人假设)水冲毁了家园,作者失去了母亲

请为我煮一壶茶吧
让我将无法吞咽的心事
慢慢呷完
而这种苦涩的洗涤法
能静滤多少忧患
长久以来所坚忍的压抑和创痛
经化成一层丰腴愤懑
渐渐沈淀在
盛满清茶的小杯子里
以及
我们那失去依靠的心中

全诗的亮点部分!
把喝茶的细味写成一种将心事吞咽的过程
或把苦涩洗涤的方法
最後总结在一个杯子里
「以及我们那失去依靠的心中」这一句略显多馀

全诗借以粽子回忆因洪水逝去的母亲
最後寄望以荼冲洗心中苦涩
一种血浓於水的亲情细味而来
如茶香回绕齿间

2009年4月28日星期二

路过某条不知名的街巷



步下巴士,一阵陌生的风打从我面前吹过。不知从何时起,我就感觉到一种不曾疲累的懊热氤氲,经已把这座偌大的城隅给困锁住了。此际人潮大厦车水马龙互不相让地缀成一副繁华似锦的景象,并溢发着喧哗和拥挤,压得令人急躁起来。我知道,我始终是属于山青、属于树绿、属于皇天后土的。

路还长着。向晚的黑网在盏盏灯火辉煌的照耀下失去了伊本来的神秘面目。我提着简单的行李走在异国一条不知名的街道上,心里想着待会儿手足碰首的惊喜和温暖会是一种怎样的片段。

“先生,买水果吗?我们的苹果又甜又便宜...........”
“老板,来,买些橙去吃吧!四个才一块钱,刚刚来的............”

摇首。我一路行去。那些急切,那些殷望的脸孔仍在我脑海里闪过。耳后依然传来那许许多多的叫卖声。不同的声音夹在一起,却有着同样的一种心情。

行过一条十字路口,我驱足了。为那片黑压压的人影,为那窄巷所透溢的一种充满邪丽的橙色光晕。一款罪恶的念头在我心底油然生起,只想快步走过,唯按捺不住心中的万分好奇,便挤入那人群里。

我在探索什么呢?有一丝声音急促地叫着。只见那巷子前围满了人,所有的眸子都盯住倚在陋巷门下那些微笑。

壮着胆子,我走进那条陋巷。我几乎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橙黄光晕下所摆着的正是最原始的交易。

我再端详那一朵朵的微笑,才知那嘴角所裂开的,有二分暧昧邪淫,有三分虚假,更有五分苦涩。

蓦地右手被人捉住了。声音随着荡起--阿兄,来啦!便宜便宜就好,来啦!

我虽已不再是昔日那羞涩的少年,但此刻不禁耳根发热起来。那把粗壮嘶哑的声音,叫得我连先前落肚的饭菜几乎翻肠而出。

“无闲啦!去找别人。”我故作镇定回答。

果然,“伊”马上放开手,瞪着我悻悻然走去。就像一只黄蝶,“伊”不断地飞舞,不停地寻找............而那包裹在浓妆艳抹、裸臂露胸的是一个怎样的灵魂呢?

我打量着许多男人毫无顾忌的瞧望,打情骂俏的不少,毛手毛脚的也有,甚至从那黄澄澄的灯光下进进出出,神态也自然之至。所谓廉耻,所谓爱滋病,去吧去吧!

“干伊娘!比我还粗!”一个戴墨镜的青年人从巷内走出破口大骂,两只手还塞着背后的衣服。随着与一群人大声笑着,大概是他的同伴吧!那家伙仿佛骂不过瘾,又继续说--真唔是人!臭阿倌............

不是人?离开那片阴暗,我继续未竟之路,心中如斯盘问。那些笑意,那些躺下,那些凌辱,难道“他们”是一厢情愿的吗?罪恶全然是“他们”一手包办的?文明、环境、家庭、社会都没有错失?是谁摧毁了“他们”的自尊和耻辱?是谁免费颁赐“他们”刺痛的白眼称号?是谁让“他们”滋生蔓延?

阿倌,阿倌也是人哪!

想着想着,我越发觉得悲郁。水果贩的叫卖声,至终不过是皱紧眉头。可是“他们”的叫唤声呢?难道就没有切肤的伤痛?

走着走着,我弯向左边的另一条巷口。我在一扇紧紧上锁的门敲着,等待久违不见的三姐开门迎见,在故乡数百哩外一座陌生的城里。


备注:阿倌--人妖的别称,又叫中性人或变性人(动过变性手术的)

2009年4月26日星期日

池鱼不再思故渊










人不免要在江湖浪荡、奔走,若能觅得一处歇放累倦和心事,该是不虚此行了吧?

就不晓得,矛盾,是否正为人性最大的特征。拥有的,不懂珍惜;失去的,却又不时惋惜。而离家离得久久远远的,想着归去;那在家呆得慌慌闷闷的,却恨不得弃乡远扬。

近年的我,爱把自己想像成一尾鱼,一尾没有名字的鱼,样子有点怪,在一池暖水悠游着。后来,游出了池的守护,潜入了湖的深邃,以及在江的漩涛里打滚。

鱼儿到底疲累了。喘着气,默默注视着脱鳞的肌肤。好不容易,它又游回昔往的池渊,但一切给陌生筑起一道厚障壁,灌向它的,尽是寒冽,水的温度更叫它窒息。

伤痛,原来源自乡弃。池鱼经已不再思故渊,我也应该背信执着了。终于回乡的次数渐渐少了,渐渐叫人淡忘。

实际上山城的日子一样亮丽不起来。只不过最起码还感受到生命的存在。最爱做的,不外躲进黑暗的一隅,看银幕上演着喜怒哀乐,让心灵受触动,哪怕也会失落。或者说是怪有趣的事儿,往往看完一场电影,心绪竟能平和起来,仿佛受人慰藉一番。

若叫日子,风雨总会来袭。纵然独撑风雨常会疲乏,甚至茫然无依,但将之与失乡的伤楚相比,却算不了什么。然而在梦中,旧时那熟悉的草浪、小径和嘻笑声,总是不停翻滚、铺展及回旋着。

也许,名叫鱼的,终究得思渊,一如雀鸟般依恋着故林。我又如何?那叫故乡的某一棵树某一条小河,都能牵引我的心灵。一旦要狠狠地被割切,且挥刀的又是所谓的亲情,真能不愤懑吗?

怒火植在心胸。泯灭或不,不再重要。每逢归乡,总是近乡情怯,心情更是沉重。老家的门,不再为游子敞开。照面的除切一张张鄙夷的脸孔和一声声恶毒的咒言,还有母亲逐渐灰冷的眼神。也只有母亲叫我牵挂。我总不晓得该以何种身姿去迎向她拼命压抑的委屈。在母亲的面前,我表达不出我的亏欠,几乎每一回都说了一些丧气的话,使她倍加伤痛。

是什么原因呢?母亲誓死都不愿离开故居。其实住下去也没意思了。不甘心又如何?世间多无奈,那样的家委实不值得留恋啊!

或许,真正的刽子手就是我。当年漂泊在外,男儿志在四方,也就罢了,何必苦苦遵循叶落归根的道理。乡音的召唤,如今想来真会黯然神伤的。对于人性的善,焉能不起怀疑?

一尾鱼,若要游出池渊,该做的,很可能是头也不回地向江、向湖、甚至向海挺进,即使路途多风险,都不该频频回顾。池鱼若是真的不再思故渊,不能说忘本,当有难言之隐。

乡土,恒久以来是我梦中的殿堂,不断溢放其清香。但真的抱歉,留给我最酸楚的遗憾,正是它--我的老家,一个椰涛最柔的乡野。

2009年4月22日星期三

不过是退回原点










多久没看海了?无从计数。呵,岁月。
晨六点半出门,想起近日疯狂的灌水,傻笑自己。
懒得没心情看窗外的风景。反正是树,是屋子。
车过两边的稻田,看见了一群白鹭。喜欢白鹭,说不上理由。
不喜欢出差。被逼听一些无关痛痒的讲座,闷到抽筋。
人没办法不做一些自己厌恶的事,生活就这码事。
幸好有海。
看看时间,可以逗留一阵。
下车。风很燥,心情还是好了一点点。
习惯性地抽着烟。看海,水浊。想她,她应该很好吧。
昨夜彼此都按捺着心情。没有言语。
太久的沉默显得很无趣,我把电脑关了。不再迟疑。
回房倒头就睡。累倦得无梦,安稳地睡着了。
此刻精神还好,看见了船,船底像把利刀,切破两边水花。
有意思。有点启发。
近处是浊水,再远一些也许淌着流大疋的湛蓝。
蓝一度是搭建默契的桥梁。
拆了,仅仅剩下忧郁的象征。
不耽心。不过是退回原点,可以再起跑,另一条路线。
可惜工作不能。
没时间了,没勇气了,没能改变了。
弹指,烟蒂落在礁岸,因为潮湿,很快就熄了。
摸摸袋子,烟没了。不怕,可以再买。
窜入车厢,贪婪地再望海一眼。最后一眼。
郁闷的讲座等着我。我等着,回家。

2009年4月8日星期三

凝重,将天空染成紫色(图&诗)











竟有黄花
开在羊肠小径中央

这条路
牵着我的魂
引我行落
望不见的尽端









原来海的律动
正隐密在丛林背后

我将赤裸归还给自然
暗地
将欢愉留给孤独

生命
终究需要套索的勇气












公园
总寄居着无限的寻觅

湖波粼粼一如往昔
凝重,将天空染成
紫色

两棵相互靠拢的树
坚守着
缺失余温的
一张空椅

激情让风吹不动
繁华
原来早已落尽











一弯月
在黑幕中垂挂病态
那是世俗的说法
毫无疑义

如果没有缺
造就不成圆的美满

而我的情欲
在缺憾时饱涨
在月圆时萎缩
屌得那么
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