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一个人,一个我此生遗忘不了的女人,一个旧情人。
伊有个平庸的名字,普通的模样,但肯定却拥有不合俗的一生,至少前半生是这样。
一头飘逸的长发,一种轻如莺啭的嗓音,都罩不住依对情爱的追求和执著。
而我何其幸运,被认定是伊此生的真命天子。伊可以把一切抛离,偏偏无法忍受我的不在乎。
我的性格和想望,自己最清楚。说过我是坏在骨子里,近乎颓废的那种。可伊不相信,或者说不愿相信,伊环抱满怀的信心可以包容我,改变我。看来爱情容易叫人盲目,也许是我过多的才情迷惑了伊。
即使当初她负笈海外,也阻不了伊的真情。寄来的信笺如雪花纷飞,多年以来从不间断。而我是渐行渐远渐无书,在我的意识里伊该有个好归宿,我能给的,太少。
伊察觉危机出现时,马上飞回半岛,声言无论我的过去有多荒唐,都能谅解。伊只要求与我共度一生,找一个宁静的郊区盖一间木屋,种些花草,生几个孩子,就是幸福。
为了爱,为了我,伊放弃了很多很多,甚至愿意委屈求全。我曾经因为伊而真正成长,但我过分清楚自己追逐的是什么,畏惧的又是什么。
有些事实始终无法改变,虽然我们有过很浪漫的交往,有过好甜好美的相处,但这一切终究没能叫我把不快的阴影给撵走。
于是我狠狠的说--分手吧!我过不了自己自己这一关。伊听了声泪俱下,力求我放开一切,别毁了伊的自信和多年来的苦苦经营。
“我情愿让你咬牙切齿地恨我一辈子,却不忍心要你将来有所懊悔。”我忍着痛如斯言语。这么一个善解人意,处处为我着想、迁就我的小女人,我怎么狠下心肠去伤害伊?
那阵子我深怕毁了伊,于是煞尽心思地给伊劝慰。我几乎用尽一切的力量让伊重新站起来,去迎向每一个日升日落,一如我要求自己好好做人一般。
我并没有十分把握,伊用情至深,我是彻底要伊失望了,又或许是绝望。幸好天从人愿,最后伊还是领悟了。
有一天接获伊的允诺,再也不会为我牵肠挂肚,掉多一滴眼泪,也不会再回归半岛。怎样都好,我总算可以安稳地睡眠。半年后,伊捎来喜讯,终于让伊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懂得珍惜伊的男人。
我不免怅惘了一阵时日。后来,后来也就释然了。我一直祈望伊能寻获真爱,找一个可以心无旁骛呵护伊一辈子的男人,诚然这是最好不过的际遇。我在半岛此厢默默祝福,虽然伊因为一海的距离而无缘领受。
巴士抵站后等候另一群搭客上车,我突然感到喉头干涩,赶紧下车买一罐“力威大”直往嘴灌。
马来司机看来是祈祷去了。附近的树丛荡着絮聒的鸦鸣声,黑压压的一片,吵杂的声响窜进我这异乡客的听觉器官,分外刺耳。
夜幕徐徐低垂了,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来自这座城的旧情人,如今彼此之间隔着长城一般的距离,早已淡漠,却还隐隐作痛。
后记:
恒常,简单的行装,就自个往城里奔了。大概是在乡下待久了,才窜入人群中嗅吸一下人气。因为一个人,才可以随心所欲,当然过程还是孤独的,有时候也想了太多。这篇文字较长,所以分篇贴出来,也不晓得会有人看完吗?无所谓吧,反正只是一个纪念。